陆鸣咽了口唾沫，索性把话挑明了。
“这男生喜欢女生，当然也能喜欢男生了。你爹和你爸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现在社会风气多开放，你也别觉得被男孩子喜欢有什么奇怪的。”
池澈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侧过头，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漾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饶有兴致地盯着陆鸣，尾梢微挑的眉峰像是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
“我劝你别瞎分析，也别瞎打听。真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我就先拿你试手。”
陆鸣当即睁大了眼，猛地往后缩了缩脖子，身躯下意识地仰过去半寸。
“我靠，兄弟，你可比赵清词变态多了！”
池澈勾了勾唇角，转笔的动作不停，笔杆在指间转出个漂亮的花。
“没办法，老池家的基因摆在这儿。我爹都那么‘变态’，当儿子的总不能太差吧。”
陆鸣赶紧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方才那番话从脑子里摇出去。他怎么就忘了，论起拿捏人心的本事，谁能玩得过池澈啊。
这日刚好轮到池澈值日，在他还没来得及弯腰够到墙根的扫把时，赵清词的身影却突然出现，抢先一步攥住了扫把。
“你的腿还没好利索，”
他侧过脸时，额头的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
“今天我来替你吧。”
说完，赵清词便拿起扫把在教室扫动起来。
池澈挑了挑眉，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后背往讲台边缘一靠，半眯的眼尾带着点漫不经心，他就那么看着赵清词弓着腰清扫过道。
窗外突然传来 “啧” 的一声轻响。陆鸣正踮着脚擦最高处的玻璃，抹布在手里顿了顿，望着教室里那一幕砸了砸嘴巴，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掩不住的酸气。
“又来偷偷变法来使唤人家。”
说完陆鸣仰头对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喉结无声地滚动。
“老天，我啥时候能成为别人的crush啊，我也想有人来替自己值日。”
等到陆鸣把窗户擦完，才跟池澈并肩往校门口走。
刚过教学楼转角，就见池澈突然顿住脚步，手在裤袋里掏了掏，又去翻书包拉链，眉头微蹙。
“忘东西了？” 陆鸣随口问。
池澈头也不抬地往回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
“手机落教室了。”
池澈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见赵清词坐在他位子上收拾着书包，角落的的扫帚还被他摆得整整齐齐，而他身边，赫然站着张在。
“我说你啊”
张在靠着课桌，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面。
“哎，我说你这么每天总给池澈打杂也不是办法。”
赵清词正把最后一支笔塞进笔袋，闻言动作顿了顿，拉书包拉链的手慢下来，脸上浮起几分无奈。
“这不是马上要月考了嘛。”
“月考又怎么了？”
张在当即直起身，眉头拧成个疙瘩。
“年级第一从来都是各凭本事，你犯得着这样？”
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再说池澈那家伙，平时也就对你多看两眼，根本没拿你当回事，你何必这么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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