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是被冻僵了，僵硬地、微微颤抖着，从贺峻霖手里接过了那部仿佛有千钧重的手机。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机身，激得他一个哆嗦。贺峻霖的目光像两把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的杀气。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在胸腔里转了个圈，带着凉意，却没能驱散半分紧张。他转过身，背对着客厅里那群屏息凝神、眼神复杂的队友们，也避开了贺峻霖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把手机小心翼翼地贴到耳边。
“喂……祝老师？” 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小心翼翼，像踩在薄冰上。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但严浩翔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压抑着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这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让他心慌。
“严浩翔。” 祝悠的声音终于响起，不同于平日的温软，此刻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能听出来的颤抖，像是气急了，又像是羞窘到了极点，“直播……直播那个礼物……还有留言……是不是你做的？” 她的语速很快，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砸过来。
“不是！”严浩翔立刻否认，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了一些，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太激动，赶紧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解释，“祝老师，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是宋亚轩！他……他手欠！他偷拿我的账号，还……还把我笔记本上乱写的东西发出去了！我完全不知情！我发誓！” 他急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生怕祝悠不信。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严浩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等待着审判。
几秒钟后，祝悠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似乎缓和了一点点，但依旧带着浓浓的羞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那……那上面的内容……是你写的？” 她指的是那句“照亮过我的黑夜”。
严浩翔的脸颊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根。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在几万人的直播间被公开处刑是一回事，亲口向当事人承认那些隐秘的、带着强烈个人情感的文字又是另一回事。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是。”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坦诚，“是我写的……在笔记本上。我……我真的很喜欢您的书……《夜莺没有唱歌》第89页那段关于孤独的描写……真的……写到我心里去了。” 后面的话越来越轻，几乎细不可闻。
电话那头，祝悠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严浩翔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咬着唇、脸颊绯红、又气又羞的样子。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电流的微弱滋滋声，和彼此通过听筒传递过来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客厅里，贺峻霖竖着耳朵，试图捕捉只言片语，脸色依旧阴沉。其他队友则眼神乱飞，无声地用口型和表情交流着“有戏？”“翔哥脸好红！”“贺儿眼神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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