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三个钟头的汤，跟以前一个味儿。”他搓了搓手，站在桌边没敢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像在等老师打分的学生，“肉是前腿肉，炖得烂乎，笋干是去年秋里晒的，泡了三天才够软，你尝尝看，是不是比岛上烤的压缩饼干强。”
江柔笙拿起竹筷，挑了根面条吹了吹，刚送进嘴里，眼眶就热了。
汤底的醇厚混着笋干的清香，还有肉块入口即化的绵密，和记忆里无数个清晨在面馆吃到的味道分毫不差。
她想起在岛上，沈森屿总把省下来的压缩饼干掰给她，说等出去了一定让她把笋干面吃够，那时他眼里的光，和此刻一模一样。
“好吃。”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哽咽，却笑得弯了眼，“比以前……更好吃了。”
沈森屿这才松了口气，咧开嘴笑起来，转身往灶台走时，脚步都轻快了些，围裙口袋里的擀面杖随着动作轻轻晃，撞出细碎的声响，像在替他应和这份失而复得的欢喜。
“慢点吃，不够还有。”陆霄耀抽出张纸巾，指尖轻轻替她擦去嘴角沾着的酱汁，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工具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时却格外小心，眼底的温柔像盛在碗里的汤，稠得快要溢出来。
江柔笙咬着面条抬眼看他，热气模糊了视线，却能清晰地看见他眉梢的弧度——和在岛上替她吹凉野果时一样，带着藏不住的纵容。她把嘴里的面咽下去，小声说：“你也吃啊，你的牛肉面要坨了。”
陆霄耀这才拿起筷子，却没先动自己的碗，而是夹了块炖得最软的五花肉，放进她碗里：“这个不腻，多吃点。”
沈森屿在灶台后看着这一幕，悄悄往陆霄耀的面里又加了勺牛肉，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苏沁香用胳膊肘碰了碰陈凛川，朝他们的方向努了努嘴，两人眼里都漾着默契的暖光。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面馆里的灯亮了，橘黄色的光晕裹着汤香，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像再也解不开的绳。
苏沁香用公筷夹了块炖得脱骨的排骨，轻轻放进江柔笙碗里，酱汁顺着排骨的纹路往下淌，在白瓷碗底晕开一小片红。
“我们的鬼屋上个月刚扩了个新场景，有个镜面走廊，跟你以前说过的那个……”话说到一半，她像突然被烫到般顿住，筷子在半空停了停，随即飞快地转了话题，语气轻快得像是在掩饰什么，“不过一点都不吓人，都是些光影效果，墙上会投星星月亮，拐角还藏着会发光的小兔子灯，上次有个三岁的小孩进去，抱着兔子灯不肯走呢。”
她说着，偷偷抬眼瞥了江柔笙一下，见她脸上没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又夹了块土豆放进自己碗里：“等你好些了，我们带你去玩，陈凛川设计的机关，保证吓不到你，只会让你觉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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