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笙能感觉到她肩膀的颤抖，还有温热的眼泪透过粗布衣衫渗进来，打湿了自己的肩头。
苏沁香的头发上还沾着点鬼屋道具的银线，混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是她从前总爱用的栀子花香型。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苏沁香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得发哑，“每次去森屿的面馆，我都要多要一副碗筷，总觉得下一秒你就会推门进来，抢我碗里的排骨。”
江柔笙抬手回抱住她，指尖触到她后背的衣料，才发现苏沁香比以前清瘦了些。
她想起在岛上，苏沁香总爱把找到的野果分给大家，自己只留最小的那颗，那时她的手掌总是暖烘烘的，像揣着个小太阳。
“我回来了。”江柔笙的声音也带着哭腔，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以后再也不用留碗筷了。”
苏沁香用力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把她的肩头濡湿了一大片。
陈凛川站在旁边，抬手轻轻拍着苏沁香的后背，眼眶泛红，却只是对江柔笙和陆霄耀点了点头，那眼神里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无声的“欢迎回来”。
陈凛川站在一旁，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上的骷髅头纹路，眼眶红得像被炭火熏过。
他没像苏沁香那样扑上去，只是等苏沁香的哭声稍歇，才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陆霄耀的后背。
那力道又沉又实，“啪”的一声响，像是要把这半年来积压的焦灼、后怕和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都顺着这一下拍打倾泻出来。
“回来就好。”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字字都砸得很稳。
陆霄耀回拍他的胳膊，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
陈凛川袖口的塑胶味混着陆霄耀身上的海风气息，在空气里缠成一团——那是鬼屋的烟火气，撞上了孤岛的咸涩，最终都化作一句“回来就好”的踏实。
江柔笙看着他们，忽然想起在岛上，陈凛川总爱跟陆霄耀比谁找的柴火更耐烧，两人常背着大家较劲，却会在鬼潮来临时，默契地背靠背守住最薄弱的防线。
此刻这重重一拍，像把生锈的锁扣终于归位，咔嗒一声，把那些悬着的心都稳稳落了地。
宋昭祥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厉害，说话时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他把捏在手里的半截粉笔悄悄塞进裤袋，指尖在布料上蹭了蹭，像是想掩饰那份激动。
“我在学校带了个新班级，三年级的，孩子们都很乖。”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继续说，“昨天还有个小姑娘送我颗糖，说老师讲课的时候眼镜会反光，像星星。”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笑，眼角却有泪光闪了闪，“等你好些了，带你去看看。他们总问我，照片上那个会给我们讲植物故事的漂亮姐姐什么时候来，我跟他们说，姐姐在很远的地方，但总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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