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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春雨过后，枸杞藤的新芽疯长，转眼就爬满了大半棚架。沈星阑搬了梯子，慢悠悠地给藤条绑上细绳，好让它们顺着架子往高处去。小柱子家的娃子也学着样，举着根短绳在底下蹦，奶声奶气地喊：“沈爷爷，这边！这边也要绑！”

沈星阑低头看他，小家伙额前的碎发沾着潮气，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他想起当年的小柱子，也是这样跟在身后，吵着要学摘枸杞。时光好像绕了个圈，那些细碎的日子，就藏在孩子的笑声里，藏在藤条抽出的新芽里，一点没走样。

入了秋，红果又挂满了藤。沈星阑摘了满满一篮，坐在竹棚下挑拣。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手背上，老人的皮肤像风干的树皮，却依旧稳当，分拣起好果坏果来，一点不含糊。

“沈爷爷，我帮您晒！”娃子拎着个小簸箕跑过来，踮脚想够桌上的枸杞。沈星阑笑着把簸箕放矮些：“慢着点，别撒了。”他想起唐晓翼以前总爱蹲在旁边，手指慢悠悠地翻捡，说这果子得晒足七日，少一日都不够甜。

夜里起了霜，沈星阑披衣去看竹棚。月光洒在藤架上，红果上凝着层白霜，像落了层碎星子。他伸手摸了摸冰凉的藤条，忽然觉得唐晓翼就在身边，正呵着白气说：“这天儿，该烧炕了。”

他对着空荡的竹棚笑了笑，转身往屋走。炕是早就烧暖了的，被褥里还带着阳光的味道。他躺下时，习惯性地往旁边挪了挪，那里的褥子总铺得整整齐齐，像随时会有人躺上来，握住他的手，说句“暖和”。

年底时，小柱子媳妇做了新棉袄，给沈星阑送过来。棉袄的里子絮得厚实，袖口还缝了圈绒布。“您试试，”姑娘笑着说，“唐爷爷在时总念叨，说您袖口磨破了舍不得换。”

沈星阑穿上棉袄，暖意在身上慢慢散开。他走到竹棚下，望着光秃秃的藤条，忽然想，这日子就像这枸杞藤，看着枯了，根却在土里扎得深着呢。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那些藏在心底的话，早就顺着根须，长在了这棚架里，长在了这方小院里，风刮不走，雪埋不了。

开春时，新抽的嫩芽又缠上了棚架。沈星阑坐在躺椅上晒太阳，听着藤叶沙沙响。恍惚间，好像又有人在耳边说：“你看，这藤尖弯的，多像当年那草戒指。”

他抬头望去，嫩枝在风里轻轻晃，真的弯出个小巧的圈。阳光落在上面，暖得人眼眶发热。

远处传来娃子的笑声，混着小柱子媳妇喊吃饭的声音。沈星阑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阳光，往屋里走。竹棚下的枸杞藤还在往上爬，一点一点，向着天光的方向，把日子缠得牢牢的，岁岁年年，都是这般模样。

对不起各位，昨天有一点情况拿不到手机

今天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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