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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装时，唐晓翼翻出件褪色的皮质护腕，往手腕上一绑，正好遮住那道图腾红痕。沈星阑看着他利落的动作，默默往背篓里多塞了两包止血散。

“又不是去打架。”唐晓翼瞥了眼背篓，“药老说只是去看看祭坛的黑雾，你快把药房搬空了。”

“防患于未然。”沈星阑把最后一瓶解毒丹放进去，抬头时正对上唐晓翼的目光——那人眼里带着点促狭，像是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雾隐林的入口比上次多了层淡金色的结界，药老说这是用聚灵珠碎片布的阵，能暂时挡住瘴气。唐晓翼伸手碰了碰结界，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腕间的图腾却轻轻跳了下。

“进去后别乱碰东西。”沈星阑走在他身侧，声音压得很低，“尤其是祭坛周围的石刻。”

林子里的雾气比上次淡了些，阳光能透过枝叶洒下碎金似的光点。唐晓翼踩着满地的落叶往前走，突然停住脚步：“你听。”

一阵极轻的呜咽声从深处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按住了喉咙。沈星阑的眉头瞬间皱起，从背篓里抽出把短刀：“是蛇神残魂的气息。”

两人循着声音往祭坛走，越靠近中心，雾气越浓，连阳光都被染成了灰青色。唐晓翼突然拽住沈星阑的胳膊，往旁边一躲——一道黑雾擦着两人的衣角飞过，撞在树上，那棵百年老树瞬间枯成了焦炭。

“来得挺快。”唐晓翼解下护腕，图腾的红光在黑雾中亮得惊人，“这次倒学会偷袭了。”

黑雾在半空聚成个模糊的蛇形，嘶嘶地吐着信子。沈星阑刚要催动灵力，就被唐晓翼按住了手：“等等。”他盯着黑雾的中心，“里面好像裹着东西。”

话音刚落，黑雾突然炸开，无数细小的黑影飞散开来，细看竟是些被附身的飞虫。唐晓翼腕间的图腾猛地发烫，红光扫过之处，飞虫纷纷落地，化作黑烟消散。

“残魂在消耗自身灵力逼我们出手。”沈星阑的声音有些发紧，“它想引我们用图腾共鸣。”

唐晓翼却笑了笑，突然反手握住沈星阑的手腕：“那就如它所愿。”

两人的灵力同时涌入图腾，红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烈，像道贯穿天地的光柱。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叫，竟被逼得往后退了退。就在这时，唐晓翼突然瞥见黑雾后的祭坛石缝里，嵌着半颗莹白的珠子——正是药老说的聚灵珠。

“在那儿！”他喊了一声，拽着沈星阑往前冲。红光撞在黑雾上，激起漫天的灵力涟漪，唐晓翼趁机伸手去抠聚灵珠，指尖刚触到珠子的瞬间，黑雾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朝两人扑来。

“小心！”沈星阑将唐晓翼往身后一拉，自己却被黑雾扫中肩头，顿时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蔓延。

“沈星阑！”唐晓翼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灵力毫无保留地渡过去。图腾的红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竟在他肩头凝成层金色的护罩，将寒意一点点逼退。

黑雾见讨不到便宜，突然化作道黑影往林外逃。唐晓翼想追，却被沈星阑拉住：“别追，它在引我们出结界。”他看着手里的半颗聚灵珠，珠子上还残留着黑雾的痕迹，“拿到这个，它掀不起风浪了。”

唐晓翼低头看向他的肩头，那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你怎么样？”

“没事。”沈星阑笑了笑，刚想说话，却被唐晓翼按住了后颈——那人的指尖带着点凉，却异常稳妥。

“别硬撑。”唐晓翼的声音难得带了点急，“我背你出去。”

沈星阑还想说什么，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拽上后背。雾隐林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两人身上，唐晓翼的脚步很稳，沈星阑趴在他背上，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和自己腕间图腾的轻响。

聚灵珠在怀里散发着温润的光，像揣了颗小太阳。沈星阑看着唐晓翼的发顶，突然觉得这趟雾隐林之行，或许不只是为了那半颗珠子。

至少，有人会在他不稳时伸手，会在他逞强时皱眉，会背着他走过满是雾气的林子，连心跳都踩着同一个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