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后的竹架爬满了牵牛花,蓝紫色的花瓣沾着晨露,被风吹得轻轻晃。唐晓翼拎着木桶去溪边打水,沈星阑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块刚蒸好的桂花糕。
“你能不能别像个影子似的?”唐晓翼回头时,正撞见沈星阑把桂花糕往怀里藏,忍不住挑眉,“藏什么?我又不抢你的。”
“药老说你今早没吃早饭。”沈星阑把糕点递过去,油纸袋上还带着余温,“垫垫肚子。”
唐晓翼咬了口桂花糕,甜香混着桂花香漫开来,他含糊道:“算你有点良心。”话音刚落,脚下突然被石子绊了下,整个人往前踉跄时,手腕的图腾猛地刺痛——比往日都要尖锐。
“怎么了?”沈星阑伸手扶住他,指尖触到他腕间时,惊觉那处烫得吓人,红光像要破皮肤而出。
“老毛病……”唐晓翼咬着牙想站直,却被沈星阑按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他看见沈星阑的眉头拧得很紧,正用自己的灵力一点点顺着经脉疏导,动作比往日都要小心。
“是不是我昨晚没控制好力道?”沈星阑的声音带着点慌,“药老说不能急……”
“跟你没关系。”唐晓翼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渡灵,“是雾隐林的瘴气在反扑,蛇神残魂还没彻底安分。”他望着溪水里自己的倒影,腕间的红光在水波里晃得刺眼,“这半年怕是清静不了。”
沈星阑沉默片刻,突然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药老新制的镇灵丸,说是能压瘴气。”
唐晓翼刚把药丸吞下,就听见远处传来药老的喊声,两人回头,看见药老正站在药庐门口挥手,手里举着张泛黄的信纸。
“雾隐村的信!村长说祭坛那边又起黑雾了!”
沈星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唐晓翼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时,眼底的倦意散了些,倒添了几分往日的锐气:“怕什么?正好去会会那残魂。”
“你的身子……”
“再养下去骨头都要锈了。”唐晓翼拎起水桶往回走,脚步虽还有点虚,却稳得很,“再说,有你这个‘人形药炉’跟着,我还能怕不成?”
沈星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笑。晨光落在两人腕间,图腾的红光淡了些,却像有默契似的,随着脚步轻轻发亮。
溪边的牵牛花被风吹落了几片花瓣,落在水面上,跟着水流悠悠地漂。前路或许还有瘴气黑雾,但至少此刻,有人并肩走着,连风里都带着桂花糕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