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水晶吊灯的光芒被调成暧昧的暖金色，映照在香槟塔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江浸月站在人群中央，指尖轻轻摩挲着高脚杯的杯沿，目光却越过陈立言的肩膀，落在了那个站在香槟塔旁的男人身上。
——周宴。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修长的手指正握着一瓶年份香槟，动作优雅地往水晶杯里倾倒酒液，仿佛对宴会厅里的暗流涌动浑然不觉。
可江浸月知道，这个男人远比表面看起来危险。
她曾在三个月前的某场私人拍卖会上见过他。那时，他以“侍酒师”的身份出现，却在最后一刻，以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格拍下了一幅名画。
事后她查过，那幅画的真正买家，是欧洲某财阀的掌权人。
而现在，他出现在这里，绝不只是巧合。
耳麦里，林微的声音再次响起：“江总，陈立言的人已经开始查安缦酒店的消防数据来源了。”
江浸月收回视线，唇角微勾：“让他们查。”
反正，那些数据本来就是她故意放出去的饵。
“江总似乎对香槟很感兴趣？”
低沉的男声在身侧响起，江浸月侧眸，对上了周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旁，手里端着一杯刚倒好的香槟，递到她面前。
酒液澄澈，气泡在杯壁上缓缓上升，像是一场无声的邀请。
江浸月没有接，只是微微抬眸，笑意不达眼底：“周先生倒酒的姿势很专业，是在哪家酒店学的？”
“私人兴趣而已。”周宴轻笑，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江总对消防数据的‘兴趣’一样。”
——他在试探她。
江浸月眸光微闪，终于伸手接过酒杯，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手指。
“周先生似乎对我的事很了解？”
“只是好奇。”周宴的目光落在她腕间的手链上，语气意味深长，“梵克雅宝的隐秘镶嵌工艺很特别，尤其是……当它藏着别的东西时。”
江浸月呼吸一滞。
他知道。
他知道她的手链里藏着录音器。
宴会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音乐切换成慵懒的爵士乐，宾客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步入舞池。
周宴微微倾身，薄唇几乎贴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江浸月，你算计所有人，唯独没算到一点。”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我比你，更擅长伪装。”
江浸月指尖一颤，香槟杯里的酒液微微晃动。
灯光重新亮起的瞬间，周宴已经退开一步，仿佛刚才的靠近只是她的错觉。
他朝她举杯，眼神深邃如夜：
“期待下次见面。”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江浸月站在原地，缓缓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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