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破浪前行，我靠在船舷边望着渐渐模糊的新月饭店轮廓。江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腕间图腾突然传来刺痛。"停了。"张起灵突然开口，他握刀的手微微收紧。
游轮缓缓停下，四周浓雾骤然升腾，能见度不足五米。我盯着水面，倒影中的自己忽然扭曲成陌生模样。远处断桥的轮廓若隐若现，像被浸泡在血水里。
"我记得..."我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新月饭店，"母亲最后的画面也是这样..."话音未落，水面突然浮现出"跟我回家"的血字。
张起灵握住我的手腕，掌心汗水浸湿了我的袖口。他低头查看图腾变化，眉头越皱越紧。"别看水面。"他的声音有点发颤，"也别听..."
话没说完，脚步声穿透浓雾逼近。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金镯碎片，那东西烫得像是要熔化。
"张家之主，归位之时已至。"
黑衣人从倒影中浮现，手中银镯幽光闪烁。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露出的那只眼睛血红如珠。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船栏，碎石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响。
图腾突然躁动不安，金镯碎片渗出鲜血。张起灵横刀挡在我身前，刀刃与银镯相撞迸出火星。"你不是张家的人。"他低声说，刀尖稳稳指着对方咽喉。
"血脉选中之人，终究要归位。"黑衣人不为所动，"你护得住一时，护得住一世？"
剧痛让我跪倒在地，感觉身体被某种古老力量撕扯。黑衣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冰凉触感让记忆闪回祭坛场景。"你不是吴邪，"他声音带着蛊惑，"你是张家的邪君！"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张起灵反手将黑衣人震退，却因用力过猛撞上石墩。两人夹击下，我听见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天真。"张起灵喘息着扶住我，"看着我。"
黑衣人后退几步，双手结印念起咒语。湖底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我死死攥住图腾处的衣服，指甲缝里渗出血珠："我不是什么容器，我是吴邪！"
张起灵咬破指尖抹在我额头，温热血珠滚落瞬间清醒。黑衣人攻势暂缓，我抬头看见湖面倒影浮现母亲身影。她却露出陌生笑意："邪儿，回家吧。"
我浑身发抖："我到底是谁？"
张起灵单膝跪地仍撑起身体，刀锋划破虚空逼退倒影。黑衣人继续念咒，湖水开始翻涌。我感觉胸口憋闷，像是有东西要破体而出。
"无论你是谁，"张起灵喘息着说，"我都只护你一人。"
青铜门轮廓在血色湖水中显现，回响中传来低语："欢迎回来，邪君。"
黑衣人后退融入浓雾，张起灵手臂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我转头看见他瞳孔泛起金光，嘴角还挂着血痕。"小心背后！"我惊叫出声，却发现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月光刺破浓雾的刹那，我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呢喃，仿佛整座西湖都在呼唤我的名字。
游轮汽笛声从远处传来，张起灵眼神突然涣散。我伸手扶住他，发现他体温正在急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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