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灌进鼻腔时，我本能地屏住呼吸。黑暗像沥青一样裹着全身，张起灵的手腕还在渗血，温热的血珠混在冰凉湖水中，顺着我们交握的掌心飘散。
他猛地蹬腿往上冲。浮出水面那刻，我呛咳着吐出灌进去的水，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嘘——"
张起灵的手按在我后颈，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借着头顶漏下的微弱光斑，我看清了四周环境。这是一间圆形石室，四壁布满暗红符文，像是用血画出来的。那些符文在跳动，忽明忽暗，像在呼吸。
"不对劲。"我压低声音。手腕上的图腾开始发烫，那种灼痛顺着血管往上爬，像有人往骨头缝里灌滚烫的铁水。
张起灵的手指在我掌心收紧。他半跪着挡在我身前，黑金古刀横在胸前。突然，石壁上的符文齐刷刷亮起，一道血雾从地面升起，在空中凝结成人形。
"阿邪..."
女人的声音很轻，却让我浑身一颤。那声音和小时候妈妈哄我睡觉时的一模一样，可我明明不记得她长什么样。血雾慢慢凝聚，一个穿素色长裙的女人背对着我们站在石台前。
我想站起来，却被张起灵按住肩膀。"别动。"他的声音比刀刃还冷，"不是真的。"
可当女人转身时，我的心脏几乎停跳。她的脸模糊不清，但那轮廓、那垂到肩头的长发，和记忆深处那个抱着襁褓的身影完全重合。图腾突然剧烈跳动，剧痛让我冷汗直流，视线模糊中闪过无数碎片：祭坛、血泊、月光下的逃亡...
"当年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女人的声音带着蛊惑。
张起灵的刀已经出鞘。刀锋划过虚空，空气中泛起涟漪。"张家的血脉早已融入你的骨血。"女人继续说，朝我伸出手，"跟我回家。"
我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张起灵立刻扣住我手腕，他的手掌冰凉，却稳得像山。"看着我。"他低声说，"只看着我。"
女人笑了："你以为逃得掉吗？张家需要你。"
我疼得直抽气。她的手还没碰到我就让我本能地想依偎，那种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松木香和血腥气，和张起灵的一模一样。可当我抬头看张起灵时，他眼角还沾着血迹，眼神却亮得像星子。
"别碰他。"张起灵的刀尖指向女人。
"张家的守护者，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执着。"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可你护得住他多久？"
"够久。"张起灵冷冷地说。
我夹在两人之间摇摆。一边是血脉相连的母亲，一边是生死相随的守护者。他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我分不清现实与幻象。
"我只信眼前人！"我嘶喊着，用尽全力握住张起灵的手。我们的血混在一起，在地上画出奇异的符号。
幻影的笑容消失了。血色符文开始从地面蔓延，形成诡异的阵法。空气凝固，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终将归来..."女人最后说，"终究是张家的孩子..."
石室开始剧烈震动。碎石不断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金镯突然渗出黑血，刻痕比之前更深。
"跑！"张起灵拽着我就往出口冲。可退路已经被塌方封锁。他转身将我护在怀里，背对着不断坠落的碎石。
"这次..."他低声说，"不会再让你离开。"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越来越慢。
"小哥？"我抬头看他。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角还挂着血。可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别睡。"我说，"你答应过要守着我的。"
他笑了笑："疯子..."
"你才是疯子！"我攥住他的衣领，"说过的话不算数..."
话没说完，整个石室突然陷入黑暗。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们卷入虚空。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张起灵怀里。密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星斗。远处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月光。
"结束了？"我问。
他轻轻摇头："还没开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腕上的图腾正在发光。金镯虽然碎裂，但那些刻痕比之前更深。像是某种印记，永远烙印在我的皮肤上。
"张家古楼..."我喃喃道。
"会带你去。"他说，"但这次，我要你亲手推开那扇门。"
我笑了："你终于肯让我自己走了？"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认真："不是放手，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后。"
远处传来脚步声。我知道其他人来了，但此刻只想记住这个画面。月光下的张起灵，眼角还沾着血迹，却给了我最安心的拥抱。
"小哥。"
"嗯？"
"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一直守着我。"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为什么？"
"因为遇见你。"
\[未完待续\]我躺在张起灵怀里，感觉他心跳越来越慢。这不对劲，他不该这么虚弱。
"小哥，你怎么样？"我撑起身子，想看清他的脸。
他按住我肩膀："别动。"
可我已经看到了。他脸色煞白，嘴角还挂着血，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远处传来脚步声，我知道其他人来了，但此刻只想记住这个画面。月光下的张起灵，眼角还沾着血迹，却给了我最安心的拥抱。
"小哥。"
"嗯？"
"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一直守着我。"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为什么？"
"因为遇见你。"
话音未落，我手腕突然剧痛。图腾像活过来一样，在皮肤上蠕动。张起灵立刻抓住我手腕，眉头紧皱。
"它在回应什么。"他说。
远处的脚步声停了。我听到有人低声说话，但听不清内容。张起灵的手还握着我的手腕，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小哥？"
他没回答。突然，我眼前一花，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那些记忆碎片又来了：襁褓中的我被抱走，母亲哭喊着追来，月光下奔跑的身影，还有...还有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
我疼得直冒冷汗。张起灵的手更紧了。
"坚持住。"他说，"别让它控制你。"
"谁？"我喘息着问。
"张家的血脉。"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的图腾突然发出刺目光芒。张起灵猛地把我拉进怀里，下一秒，一道血光擦着他后背掠过。
"找到了。"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次谁都救不了你。"
张起灵把我往身后一拽，黑金古刀已经出鞘。但这次不是对着那个幻影，而是指向我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我惊恐地看着他。
他眼神复杂："切断联系。"
"不行！"女人尖叫，"他已经觉醒了！"
我手腕剧痛，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扭曲变形，仿佛置身梦境。我看到自己站在祭坛上，脚下是蜿蜒的血河。无数人影在血中浮现，他们的脸和张起灵一模一样。
"这是你的宿命。"女人的声音变得空灵，"回到我们身边。"
我想摇头，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张起灵的手还握着我的手腕，但我能感觉到他在犹豫。
"看着我。"他说。
我努力聚焦视线。他眼角的伤还在流血，却依然笔直地站在我面前。远处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更近了。
"选吧。"女人催促，"是血脉还是情感？"
张起灵突然笑了。
"为什么不能都要？"他握着我的手突然用力，"既然逃不掉，那就一起面对。"
我愣住了。他眼角的血滴在我脸上，温热的。那一刻，我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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