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染惊鸿
秋狝回銮的队伍行至黑风口,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乾隆的明黄御辇行在队伍最中,小燕子心神不宁地掀开车帘,正看见扮作侍卫的萧剑在辇侧警惕巡视。四目相对时,他微微摇头示意她放下帘子。
突然,山崖滚石如雷!数十黑衣刺客如鬼魅般从天而降,直扑御辇!
"护驾!"福伦的嘶吼被兵刃相交声淹没。一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直射乾隆面门!电光石火间,青色身影凌空扑至——
"噗嗤!"箭矢没入血肉的闷响让小燕子浑身血液冻结。萧剑如断线风筝般跌落御辇,左肩赫然插着乌黑的箭羽!
"哥!"一声凄厉的呼喊脱口而出。小燕子自己都惊住了,为何会喊出这个字?她跌跌撞撞扑过去时,刺客已被尽数剿灭。萧剑面如金纸,却死死攥住她手腕:"别声张...西郊...破庙..."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养心殿偏殿药气弥漫。晴儿守在白纱帐外,看太医剪开萧剑染血的衣衫。当狰狞伤口暴露时,她倒抽冷气——旧伤叠新伤,肩胛处一道陈年箭疤与蝴蝶胎记交叠成诡异图案。
"此箭带毒,需剜肉疗伤。"太医举刀时,晴儿突然上前:"我来按住他。"双手触到滚烫肌肤的刹那,萧剑在剧痛中惊醒,冷汗浸透的眸子撞进她含泪的眼底。
"姑娘...放手..."他气息微弱,"污了...你的手..."
晴儿摇头,更用力地按住他颤抖的手臂:"公子救驾之功,何谈污浊?" 刀尖入肉时,萧剑咬破嘴唇没哼一声,只望着帐顶晴儿绣的竹叶纹出神。
三日后,萧剑从高烧中醒来。晨光里,晴儿伏在案边小憩,手边还摊着半阙《破阵子》。他挣扎起身取毯为她披上,却不慎碰落砚台。
"你伤未愈不可乱动!"晴儿惊醒,见墨汁染污了他的诗词,急得眼圈发红:"这是你昨日念的..."
"无妨。"萧剑就着残墨提笔,在污迹上勾出嶙峋山石,"看,倒成就了'醉卧沙场'的意境。" 两人指尖在递笔时相触,晴儿倏然收手,却掩不住绯红耳尖。
此时小燕子提着食盒闯入:"萧剑!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她哼着不成调的儿歌摆碗筷,"...小蝴蝶飞过墙,找哥哥呀心慌慌..."
萧剑手中药碗"哐当"坠地!他死死盯住小燕子:"这歌...谁教你的?"
"大杂院孙婆婆呀!"小燕子被他吓到,"她说我小时候发高烧,只会唱这歌..."
萧剑突然泪流满面,从贴身衣袋掏出半块蝶形玉佩:"慈儿...你本名方慈,我是你亲哥哥方严啊!"玉佩与小燕子颈间挂坠严丝合缝拼成完整蝴蝶,翅上"冤""雪"二字刺痛人眼。
与此同时,乾清宫气氛凝重。紫薇跪呈杜小姐玉佩拓样:"皇阿玛,此物与母亲所述传家宝一般无二,可夏家分支..."
"京城确有夏氏旁支。"乾隆揉着眉心,"但道光年间便绝嗣了。"他忽然暴怒摔碎茶盏,"够了!你们整日追查这些,可知秋狝遇刺朝野震动?"
皇后趁机进言:"太后明鉴,两位格格与江湖人士往来密切,恐是祸端之源..."太后撵着佛珠不语,眼底寒霜渐凝。
夜雨敲窗。小燕子蜷在紫薇榻上发抖:"我是罪臣之女...会害死大家的..." 紫薇握紧她冰凉的手,窗外忽然传来三声鹧鸪哨——是萧剑的暗号。两人冒雨潜入偏殿,却见萧剑伤口崩裂,喘息着递出染血布条:
"刺客身上找到的...方之航绝笔..."
斑驳血渍间,几行小字触目惊心:
【臣查科场贿案,得账册藏于夏家...和珅之父恐事泄,构陷于吾...愿吾儿严、慈...】
惊雷炸响!小燕子手中的半块玉佩突然坠地,碎玉中滚出微型蜡丸。紫薇碾开蜡丸,薄如蝉翼的纸上,正是科场贿案关键证人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