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猎场惊雷

秋日的木兰围场，金黄的草原一望无际，远处层林尽染。旌旗猎猎，乾隆的明黄龙帐矗立在营地中央，四周环绕着蒙古王公的营帐和八旗子弟的帐篷。小燕子掀开帐帘，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香的空气，暂时忘却了宫中的烦忧。

"紫薇你看！那边有鹿群！"她兴奋地指着远处山坡。

紫薇笑着替她整理骑装："待会儿狩猎比赛可要当心些，别像上次那样从马上摔下来。"

"那次是意外！"小燕子不服气地昂起头，却瞥见不远处杜小姐正与皇后低声交谈，两人目光相接时，杜小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号角长鸣，秋狝大典正式开始。乾隆一身戎装，在万众欢呼中射出第一箭，正中百步外的箭靶红心。蒙古亲王巴特尔大声喝彩："皇上神射！"

狩猎比赛随即展开。小燕子策马奔腾，很快甩开了随行侍卫。行至一片白桦林，她突然勒马——林间隐约传来交谈声。她悄悄下马，示意随后赶来的紫薇噤声。

透过树丛，只见杜小姐正与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密谈。那男子背对着她们，声音低沉："...计划有变，白莲教的人会在明日皇上巡视西坡时动手。"

杜小姐冷笑："正好，让蒙古人背这个黑锅。东西找到了吗？"

男子摇头："慈宁宫看守太严。不过..."他突然警觉地回头，"谁在那里？"

小燕子连忙拉紫薇蹲下，心跳如鼓。那男子面容沧桑，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

"出来！"刀疤男厉喝，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刀。

千钧一发之际，永琪的声音传来："小燕子？紫薇？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刀疤男眼神一凛，突然向永琪扑去！永琪拔剑相迎，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林间。杜小姐趁机隐入树丛消失不见。

"五阿哥小心！"紫薇惊呼。刀疤男招式狠辣，永琪一时难以招架。小燕子情急之下抓起一块石头砸去，正中刀疤男后脑。男子踉跄一步，永琪趁机将其制服。

"说！你们要如何谋害皇上？"永琪剑指其喉。

刀疤男突然狂笑："狗皇帝害死方大人，早该偿命了！"说罢竟咬舌自尽！

三人面面相觑。"方大人？"小燕子喃喃道，"昨天萧剑说他妹妹叫方慈..."

远处传来号角声，狩猎比赛即将结束。永琪当机立断："先回去，此事非同小可！"

回到营地，狩猎成果清点正酣。宝音格格一身火红骑装，马背上挂着三只野兔，傲视全场。见尔康陪同乾隆走来，她故意策马靠近："福侍卫，不如我们比试一场？若我赢了，你今晚陪我赏月如何？"

乾隆笑道："尔康，宝音格格盛情，你便陪她玩玩。"

尔康无奈应下。两人纵马冲向远处的鹿群，宝音突然加速，故意让坐骑受惊！马儿前蹄腾空，将她狠狠甩向布满碎石的山坡！

"啊——"惊呼声中，一道杏色身影如闪电般掠过！只见小燕子蹬里藏身，整个身子悬于马侧，单手抓住宝音腰带，借力回旋稳稳落地。惊马擦着她们奔腾而过，扬起漫天尘土。

全场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乾隆又惊又喜："小燕子，你何时学的这等骑术？"

小燕子扶起惊魂未定的宝音，咧嘴一笑："以前在天桥看杂耍学的！"宝音神情复杂地看着救命恩人，终是低声道了句谢。

人群后，扮作侍卫的萧剑松了口气。他暗中观察多日，发现小燕子右肩后的蝴蝶胎记若隐若现，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妹妹方慈。但眼下危机四伏，他不敢贸然相认。

当晚庆功宴，宝音格格竟主动向小燕子敬酒："白日救命之恩，宝音铭记在心。"她话锋一转，"不过儿女私情与恩情是两回事，五阿哥我势在必得。"

小燕子正要发作，却被紫薇按住。宴席另一头，尔康被迫陪宝音赏月，心不在焉地望着紫薇的方向。宝音突然指向星空："看！流星！按我们蒙古习俗，此时许愿最灵验。"她闭目合十，尔康只得敷衍地照做。

暗处，杜小姐冷笑着放下望远镜："都拍下来了吗？"

身后蒙面人点头："格格与侍卫月下私会的画面清清楚楚。"

"很好。"杜小姐眼中寒光一闪，"明日按计划行事。"

次日清晨，营地突然戒严。皇后带着杜小姐直闯乾隆大帐："皇上，有人告发还珠格格与明珠格格昨夜私自出营，与男子私会！"

乾隆皱眉："可有证据？"

杜小姐呈上一卷画轴，展开竟是尔康与宝音月下并肩的画面，旁边还附着尔康的诗句"愿逐月华流照君"。另一幅则是永琪与小燕子在溪边嬉水的场景——实则是前日永琪教小燕子钓鱼的误会。

"尔康与宝音是朕允许的。"乾隆不悦，"至于永琪和小燕子..."

"皇上明鉴！"皇后添油加醋，"两位格格行为不检已非一日，长此以往恐损皇家颜面啊！"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一个浑身是血的哨兵冲进来："禀皇上！西坡发现叛军踪迹！"

乾隆霍然起身："传令！即刻拔营回京！"他深深看了皇后一眼，"格格们的事，回宫再议。"

营帐外，小燕子看到杜小姐对皇后露出得逞的微笑，气得浑身发抖。紫薇握住她冰凉的手："别冲动，她们就是要激怒我们。"

萧剑悄然而至："格格，白莲教在回京路上设了埋伏，目标是皇上御辇。我已联络旧部暗中保护，但需要你们配合..."

狂风骤起，卷起漫天黄沙。小燕子望向远处苍茫的群山，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收紧。她不知道，这场秋狝之旅，终将以鲜血改写许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