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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眼里的光

银墨徽章:他的温柔里藏着背叛

雨丝顺着伞骨滴在我后颈,凉意顺着脊椎爬进骨髓。

沈青竹的背影在钴蓝色伞面下忽明忽暗,我望着他被雨水浸透的衬衫贴在肩背上的轮廓,喉间那丝钝痛突然往上涌——三年来我替他挡过七次明枪,三次暗箭,连他画室窗台上那盆奄奄一息的绿萝都是我偷偷换的。

可直到刚才在密室里,我才第一次看清他瞳孔里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话出口时我自己都惊了。

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噼啪声里,我的声音轻得像片被打湿的蝶翼。

他脚步顿住。

转身时伞沿的水珠溅在我睫毛上,我眨了下眼,就撞进他眼底的温柔里。

那温柔不是过去三年里调颜料时的专注,不是替我裹围巾时的细致,是带着血丝的、烧得滚烫的、几乎要把人灼伤的真诚。

"因为你值得知道真相。"他说。

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

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递来的那杯热可可,表面浮着的棉花糖被我用勺子戳得稀烂;想起去年冬天我发着39度高烧,他守在床边用温毛巾擦我手心,数着"一、二、三"换毛巾的频率;想起三天前我蹲在巷子里追踪目标,他撑着伞站在雨里,说"晚照,你睫毛上沾了片梧桐叶"——原来那些被我归为"画家的细腻"的细节,都是他藏在温柔里的、不敢说破的真话。

慕遥的伞尖在我们身侧轻点两下:"数据中心的守卫半小时换班。"她发梢的水顺着锁骨流进高领毛衣,声音像浸在冰里的银铃。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里多了个黑色帆布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电子干扰器的金属棱角。

沈青竹接过包时,指节擦过她手背。

慕遥垂眼整理袖口,发帘遮住表情:"我只能帮你们到外围。"她说完转身往巷口走,雨靴踩过积水的声音很快被风声吞没——这是她今晚第三次退场,每次都像片被风吹散的云,连影子都不留。

废弃数据中心的铁门锈得厉害,沈青竹用改锥撬动时,金属摩擦声刺得我耳膜生疼。

霉味混着潮湿的电子元件味涌出来,我摸黑掏出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墙面时,突然顿住。

"看这里。"我用枪托敲了敲斑驳的墙皮。

暗红色的痕迹渗进水泥里,形状像朵被揉皱的花——那是影卫执行者的标记,用受害者的血画的。

沈青竹的手电光也照过来,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抹暗红:"三年前这里处决过三个知道太多的会计师。"他声音很低,"他们替黑曜做假账,却以为自己在帮慈善基金。"

我喉头发紧。

三年来我执行过十二次保护任务,却从不知道"保护"的另一面是这样的血。

U盘塞进我掌心时带着他的体温。"这是部分交易记录。"他说,"但真正的核心在'镜屋'。"

我捏着U盘的手猛地收紧。

镜屋——影卫新人训练时最常听到的传说。

说是精神训练基地,可所有从镜屋出来的守护者都眼神发直,问他们训练内容,只说"做了场梦"。

上个月我替沈青竹挡完狙击枪,在医疗舱里昏睡前,听见两个护士小声说:"安队的镜屋又要进新人了。"

"你最近的梦境。"沈青竹突然说,"总梦见白墙、旋转的镜子,还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我猛地抬头。

这些天我总在凌晨三点惊醒,冷汗浸透睡衣,脑海里飘着支离破碎的片段:消毒水味、玻璃碎裂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忘记"。

我以为是任务压力太大,可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每个字都像根细针,扎得太阳穴突突跳。

"他们修改了你的记忆。"他伸手碰了碰我后颈,那里有块淡粉色的疤,"影卫在你十岁时就往你脑内植入了记忆芯片。

镜屋的幻术不仅能让人看见不存在的,还能抹掉他们想让你忘记的。"

我摸向颈后。三年前执行任务时被划伤的疤,原来不是意外。

行动前夜的画室飘着松节油的味道。

我坐在他常坐的藤椅上,膝头摊着本旧笔记本。

纸页边缘卷得像被火烤过,每一页都贴着剪报、照片,还有他的批注——"晚照今天替我挡了刀,刀刺进她左肩时,她连眉头都没皱";"晚照发烧说胡话,喊'妈妈',可影卫资料里她是孤儿";"晚照的破妄能力在觉醒,今天她看穿了我画里的隐藏密码"。

纸页间滑出张照片。

照片里的小女孩蹲在台阶上,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裙,膝盖上沾着泥。

那是我,五岁的我。

背面有行小字,墨迹已经晕开,但还能辨认:"愿你永远不被谎言蒙蔽双眼。"

我的手指在照片上发抖。

影卫的档案里,我五岁时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可这张照片的背景是座带雕花门廊的老房子,墙角种着我最爱的栀子花——那是我最近总在梦里闻到的香味。

"你两岁时,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师父。"沈青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没回头,却听见他拖鞋踩过地板的轻响,"她知道影卫在找有破妄能力的孩子,所以让师父替你伪造了孤儿身份。

可三年前影卫还是查到了,他们用你母亲的日记做诱饵,引我接近你。"

我捏着照片的手松开又握紧。

原来他说的"改了计划",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清晨的雾裹着镜屋的围墙。

慕遥的车停在两公里外,她隔着车窗对我们比了个"三"的手势——外围守卫三分钟后换岗。

沈青竹的外套下鼓鼓囊囊的,我知道那里藏着慕遥给的干扰器,而我的枪贴在腰间,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像颗随时会跳起来的心脏。

潜入比想象中顺利。

守卫室的监控屏幕闪了两下雪花,我们贴着墙根溜进走廊时,天花板的感应灯次第亮起,照出墙面上整面的镜子。

我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我的影子右手插在口袋里,可我实际是左手握枪。

"晚照?"沈青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扶着墙站稳,耳鸣声里混着个女人的轻笑:"你不该来这里。"

我猛地转身。

身后是空荡荡的走廊,镜子里却映出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的脸被雾气蒙着,只有眼睛清晰——那是双我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眼睛,眼尾有颗红痣。

"幻术。"沈青竹抓住我的手腕,他的体温透过皮肤渗进来,"用你的能力。"

我闭了闭眼。

破妄能力觉醒时那种灼烧感从眉心涌出来,眼前的光影开始扭曲。

镜子里的女人尖叫着碎裂,白墙剥落,露出后面的金属墙面,而原本空荡的走廊尽头,出现了道半开的铁门,门里飘出股熟悉的消毒水味——和我梦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沈青竹的手在我掌心收紧。

我望着铁门后的黑暗,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那里藏着我的过去,藏着影卫的秘密,藏着所有谎言的源头。

雨雾透过窗户渗进来,沾在铁门上,凝成水珠往下淌。

我伸手触碰门把时,指尖传来的凉意里,混着丝若有若无的电流——像某种警告,又像某种召唤。

门里,究竟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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