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那老狐狸最恨下属找借口偷懒,但若说旧伤——三年前保护...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我盯着请假条上"旧伤复发"四个字,钢笔尖在"发"字最后一捺上洇开个墨点。
陈砚那老狐狸最恨下属找借口偷懒,但若说旧伤——三年前保护沈青竹时被刀捅穿的左腹,确实每逢阴雨天就像有蚂蚁在啃。
上午十点的茶水间飘着速溶咖啡的焦苦,我端着马克杯站在自动售货机前,指甲盖轻轻叩着杯壁。
李婉秋踩着细高跟进来时,我正好按下"热牛奶"的按钮。
她穿藕荷色套装,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苏翎总说她像朵裹着糖霜的冰凌花,好看,却扎手。
"晚照?"她把保温杯搁在台面上,香水味裹着雪松气息漫过来,"不是说旧伤不舒服?
怎么不在宿舍躺着?"
我把热牛奶推过去:"躺久了更疼。李姐今天没外勤?"
她拧开杯盖,热气模糊了镜片:"陈队让我整理近三年的守护者考核记录。"指节在杯壁上敲出轻响,"你该不是也想找我套档案?"
我低头抿咖啡,喉咙被苦味刺得发紧——这正是我要的切口。"哪敢。"我笑,"就是突然想起培训时听老队员提过'青松'这个代号,说是当年最风光的执行者。
李姐在影卫待了十年,应该知道吧?"
她的睫毛颤了颤,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
我盯着她喉结——破妄能力像浸了醋的银针,扎进她每根神经末梢。
她端杯子的手在抖,杯沿碰出清脆的响,牛奶溅在白衬衫上,洇成浑浊的圆。
"老黄历了。"她抽了张纸巾擦胸口,声音比平时高半度,"那任务早归档了,失败品有什么好提的。"
我看着她耳尖泛红——说谎时的典型反应。
三年前跟苏翎学读心术,她教过我:人在掩饰时,体温会先从最末梢的地方升起来。"也是,"我弯腰帮她捡掉在地上的笔,"听说那执行者后来叛逃了?
韩队上次喝多了说,叛逃者后颈都有银蚀术的疤......"
"叮"的一声,自动售货机弹出我买的薄荷糖。
李婉秋的指甲掐进掌心,指节泛白:"晚照,有些事知道太多对守护者不好。"她抓起保温杯往外走,高跟鞋声在走廊里敲出急促的鼓点。
我剥开薄荷糖含进嘴里,凉意在舌尖炸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加密软件的提示音——老周回消息了。
他是三年前退役的情报员,欠我个人情。
我把"青松"两个字和李婉秋的微表情截图发过去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风卷着撞在玻璃上,像谁在敲摩斯密码。
晚上十点,加密通讯的提示音像根细针。
老周的消息跳出来:"青松档案被标记为'黑铁级',权限不够。
但查到2018年5月12日,有个执行者在特训时抗住了银蚀术——那玩意儿正常能撑半小时的都是天才。"
我手指悬在键盘上,还没敲下"继续查",新的匿名短信就弹出来:"你已经太接近了。"
屏幕蓝光映得我眼眶发酸。
窗台上的绿萝叶子垂下来,在玻璃上投出蛛网似的影子。
我把短信截图存进加密相册,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着细微的电流杂音——有人在监听。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沈青竹工作室的画布上时,我正盯着他背影发怔。
他穿浅灰毛衣,手腕沾着钴蓝色颜料,画笔在画布上扫出流畅的弧线。
那是枚我再熟悉不过的徽章——银墨底色,边缘刻着细碎的云纹,和我在他外套里找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醒了?"他没回头,画笔在徽章中央点了滴朱红,"昨晚你说腿疼,我给你揉了半宿。"
我坐起来,毯子滑到腰际:"这幅画......是有人委托的?"
他停笔,转身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只是梦里见到的。"他笑,眼尾细纹像被风吹皱的湖水,"你总说我画的都是臆想,这次倒像真见过似的?"
我盯着他后颈——那里有块淡粉色的疤,和照片里2018年的训练照重叠。
破妄能力突然涌上来,像团温水漫过太阳穴。
他眼底藏着期待,像等了很久终于有人来掀盖子的旧酒坛。
"可能你潜意识里记得什么。"我扯过毯子裹住肩膀,晨光里他的发梢泛着金,"比如......某个代号?"
他的手指在调色盘上顿住,钴蓝和朱红混在一起,变成暗紫的瘀青。
窗外传来麻雀的叫声,他低头吹了吹未干的颜料:"代号?
我只记得你的名字。"
我摸出手机,老周的新消息在屏幕上闪:"查到'青松'档案最后修改人——沈青竹。"
风掀起半幅纱帘,吹得画布轻轻晃动。
那枚银墨徽章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像谁在暗处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