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晕在香槟杯上折射出细碎金芒，整个宴会厅陷入诡异的寂静。黎晚能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握着餐刀的掌心渗出冷汗。
"晚晚！"父亲黎振华从主桌霍然起身，脸色铁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黎晚的目光掠过父亲涨红的脸，落在三米外的顾寒霆身上。男人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倚靠姿态，只是指腹摩挲酒杯的节奏略微停滞——这是她前世花了五年才读懂的危险信号。
"我很清醒。"她松开餐刀，金属撞击瓷盘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顾黎两家的合作从来都是单方面吸血，过去三年顾氏通过我们的渠道转移了多少黑钱，需要我当众说出来吗？"
宾客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黎晚余光瞥见黎萱正死死攥着桌布，珊瑚色指甲勾出丝线——和前世她在病房拔掉母亲氧气管时如出一辙的动作。
顾寒霆突然低笑出声。他放下酒杯，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铂金表带，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机械光泽。"看来我们的小公主今天准备了余兴节目。"他迈步时，定制皮鞋踩碎地上一片玫瑰花瓣，"不如我们..."
"不必单独谈。"黎晚后退半步，高跟鞋精准踩住黎萱悄然伸来的脚，"顾总惯用的'私下协商'，最后都会变成我的签字文件出现在董事会上，不是吗？"
宴会厅角落传来快门声。黎晚认出那是财经周刊的记者——前世正是这家媒体最先爆料她"精神失常"。
"黎小姐。"顾寒霆改用全称，灰蓝色瞳孔像结冰的湖面，"解除合作需要支付三倍违约金。"
"正好用你们埋在东南亚账户里的赃款来抵。"黎晚抬高声音，"各位不妨查查上季度顾氏在缅甸的'玉石投资'，实际运输清单上写的可是——"
"晚晚！"黎振华厉声打断，额角青筋暴起，"你喝多了。"他快步走来攥住女儿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想起狱警给她戴手铐的瞬间。
黎晚突然转向媒体区："《金融日报》的周记者，您上周不是想专访我吗？"她在父亲僵硬的桎梏中微笑，"我现在就可以透露，黎氏即将独立开发的新能源电池，热失控温度比顾氏产品高出200℃。"
全场哗然。这是本该在三个月后的科技峰会上公布的核心数据。
顾寒霆眼神骤冷。黎晚知道他终于起疑了——前世这个时间点，她根本不懂技术参数。
"我的助理准备了资料。"她抽出手腕，从侍应生托盘取过香槟一饮而尽，"各位离场时记得领取。"
香槟杯放下的瞬间，她看见顾寒霆对保镖做了个手势。两个黑衣男子立刻向记者区移动——和前世她第一次"被精神病"前如出一辙的布局。
"差点忘了。"黎晚突然拍手，腕间钻石手链刮过麦克风发出刺耳蜂鸣，"今天也是我妹妹的生日。"她走向呆立的黎萱，"毕竟，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呢。"
她亲昵地搂住黎萱颤抖的肩膀，在对方耳边用气音说："苏姨当年调换婴儿时，一定没想到DNA检测技术会进步这么快吧？"
黎萱猛地推开她，打翻了香槟塔。玻璃金字塔轰然倒塌的巨响中，黎晚准确捕捉到父亲脸上闪过的惊恐——他果然早就知道。
混乱中有人抓住她的胳膊。黎晚回头，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林氏集团少东林墨川，前世唯一为她作过证的世家子弟。
"黎小姐需要新鲜空气。"他不动声色地隔开顾家保镖，指腹在她袖口轻敲三下。这是狱中红姐教她的摩斯密码：危 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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