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林墨川的黑色迈巴赫，雨滴在车窗上扭曲成蜿蜒的蛇。黎晚盯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黎家别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小时前还灯火通明的宴会厅，此刻像被遗弃的华丽棺椁。

"去紫荆公寓。"她报出母亲名下的房产地址，声音比雨水更冷。

林墨川的袖口掠过方向盘，露出一截银色表链。黎晚瞳孔骤缩——和顾寒霆今天戴的同款百达翡丽，但表盘边缘多了一圈暗纹。前世她在狱中见过这种改装表，是国际刑警常用的监听设备。

"黎小姐对腕表很感兴趣？"林墨川忽然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车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侧脸那道淡疤。黎晚呼吸一滞。这是前世顾寒霆用碎酒瓶划的，在她入狱前三个月——当时新闻通稿说是"林少东骑马摔伤"。

"这款5711改装版很特别。"她故意用专业术语试探，"尤其适合录音。"

轮胎在湿滑路面发出刺耳摩擦声。林墨川转头看她，琥珀色眼瞳在雨夜中泛着幽光："看来红姐教你的不止摩斯密码。"

黎晚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红姐是她前世在女子监狱认识的金融犯，三个月前应该还在新加坡服刑。

"不用紧张。"林墨川变魔术般递来一部老式诺基亚，"她托我带句话——缅甸账户的密码是你被逮捕那天的日期。"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一条加密信息：【顾已监控所有通讯，用这个联系】。黎晚猛地攥紧手机，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那个东南亚账户里存着顾寒霆贿赂法官的证据。

"为什么帮我？"她声音发紧。

林墨川没有立即回答。车驶入隧道，光影在他脸上交错。当黑暗完全笼罩车厢时，黎晚听见"咔嗒"轻响——是保险箱开启的声音。

"看看这个。"他递来一份泛黄的病历。荧光灯亮起的瞬间，黎晚看清了抬头——仁和医院精神科，患者姓名：苏婉。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症状栏赫然写着"被害妄想伴攻击倾向"。

"你母亲当年的主治医师，上周刚死于车祸。"林墨川语气平静，"巧的是，他女儿在我司财务部工作，昨天突然申请调往缅甸分公司。"

黎晚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帮助，是结盟。林墨川要借她的手，揭开顾家最肮脏的秘密——那个让林氏祖宅付之一炬的秘密。

车停在公寓楼下时，暴雨中出现几个黑影。林墨川迅速锁死车门，从手套箱取出消音手枪。黎晚看着他熟练上膛的动作，想起前世狱友的警告：林家表面做珠宝生意，暗地里掌控着整个东南亚的军火黑市。

"待在车里。"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顾家的狗闻着味来了。"

第一个黑影靠近车窗的瞬间，黎晚看清了他领口的蛇形徽章——顾氏保镖队的标志。前世就是这些人，把她从医院绑去了精神病院。

"等等。"她按住林墨川的手，从晚宴包里摸出香水瓶，"试试这个。"

瓶身标签写着"CHANEL N°5"，里面却是红姐特制的催泪瓦斯。黎晚摇下车窗三厘米，对着逼近的黑影按下喷头。

凄厉的惨叫划破雨夜。那人捂着脸跪倒在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另外几人慌忙后退，其中一人掏出对讲机呼叫支援。

"有意思。"林墨川挑眉，"红姐连这个都教你了？"

黎晚没回答。她正盯着那个溃烂的保镖——他挣扎时掉出了口袋里的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针管里晃动，和前世黎萱探监时拿的一模一样。

"掉头。"她突然说，"去慈安医院，现在！"

林墨川立刻猛打方向盘。迈巴赫在雨幕中甩出漂亮弧线时，黎晚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病历日期眼熟——那是母亲怀胎七个月时，也是苏婉被确诊精神病的同一天。

如果母亲根本没去过精神病院，如果那些病历都是伪造的......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中炸开。她颤抖着拨通红姐给的号码："我要查二十年前仁和医院的产科记录，现在就要！"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接着是红姐标志性的沙哑笑声："巧了，刚黑进系统就发现有趣的东西——你母亲分娩当天的监控录像，被人重金买断了呢。"

车急刹在医院门口。黎晚冲进雨幕时，听见林墨川在身后拨枪上膛。她回头看他，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像一道未干的泪痕。

"记住，"他替她推开玻璃门，"顾家最擅长的就是把意外做成自杀。"

急诊室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黎晚看着走廊尽头的重症监护室，突然想起前世最后一个生日——母亲在病床上塞给她的不是祝福，而是一把沾血的产科手术剪

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