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看着面色憔悴的刘莺莺,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切:“是啊,皇后终究还是皇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刚从冷宫出来,处境依旧凶险,还是小心为上。”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会儿让太医好好给你诊治一番,仔细检查检查,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或是被人暗中下了什么手脚。”
“多谢皇贵妃娘娘和敬妃娘娘关心,臣妾听从二位娘娘的安排。”刘莺莺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感激,也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疲惫。
她心里清楚,若不是年世兰和甄嬛暗中布局,她怕是早已死在冷宫里,哪里还有机会重见天日。
敬妃点了点头,看着年世兰说道:“那你们先回翊坤宫歇息,臣妾还要回宫处理些琐事,就不陪你们了。有任何情况,随时派人告知臣妾。”
“辛苦敬妃妹妹了。”年世兰颔首示意,看着敬妃离去的背影,转头对东芝吩咐道,“去传江太医立刻来翊坤宫,务必仔细诊治。”
“是,奴婢这就去!”东芝不敢耽搁,快步退出暖阁。
刘莺莺看着年世兰,她知道,这场诊治必不可少,既是为了让她的伤势名正言顺,也是为了堵住外人的嘴,避免皇后那边再生事端。
回到翊坤宫,年世兰并未多问冷宫的细节,只是让人备好热茶和点心,让刘莺莺先垫垫肚子。
两人相对而坐,暖阁里一片寂静,只有炭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却莫名透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没过多久,东芝便带着江太医匆匆赶来。
江太医是太医院的老手,医术精湛,更懂得察言观色。
他一进暖阁,便感受到了殿内微妙的气氛,连忙躬身行礼:“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给谦嫔娘娘请安。”
“免礼。”年世兰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带着威严,“江太医,谦嫔娘娘这些日子在冷宫受了不少苦,吃不饱睡不好,还受了惊吓,你仔细给她诊脉,看看身子可有大碍,需要如何调理。”
“臣遵旨。”江太医连忙上前,在刘莺莺对面坐下,伸出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神色凝重地诊了起来。
刘莺莺配合着他的动作,轻声说道:“劳烦江太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在冷宫待了几日,吃食简陋,夜里又总被噩梦惊醒,睡不安稳罢了,倒是让皇贵妃娘娘和江太医费心了。”
她看似轻描淡写,却暗暗点出了“冷宫”“噩梦”等关键信息,让诊治的理由更加充分。
江太医诊脉的手指顿了顿,抬眼飞快地看了年世兰一眼,见她神色平静,眼底却带着几分示意,心中已然明了。
他收回手,躬身说道:“回皇贵妃娘娘的话,谦嫔娘娘脉相虚浮,确实是受了惊吓、气血亏虚之兆。这些日子饮食不周、睡眠不足,更是加重了症状。好在并无大碍,只需好生休养,辅以安神补血的汤药调理,不出半月便能痊愈。”
这个结果既符合实情,又留有余地,年世兰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有劳江太医开个方子,务必温和些,谦嫔娘娘身子虚弱,经不起猛药。”
“臣明白。”江太医连忙应下,提笔写下药方,递给颂芝。
颂芝接过药方,跟着江太医下去抓药,临走时还特意叮嘱小厨房备好安神汤。
暖阁里只剩下年世兰和刘莺莺,年世兰看着她,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深意:“这几天你也辛苦了,今夜就好好歇息,什么都不必想,也不必说。养好了身子,日后才有精力做该做的事。”
刘莺莺心中一暖,起身躬身行礼:“臣妾感激娘娘和莞嫔娘娘的搭救之恩,这份恩情,臣妾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报答。”
“报答就不必了。”年世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咱们在宫里,多一个盟友,便多一分胜算。皇后虽被送出行宫,但乌拉那拉氏的势力仍在,佟佳府也蠢蠢欲动,日后的路还长,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她对东芝吩咐道:“带谦嫔娘娘去东偏殿歇息,吩咐宫人仔细伺候,夜里多巡几次房,不得有任何差池。”
“是,奴婢遵旨!”东芝连忙应下,带着刘莺莺和怜意前往偏殿。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颂芝端着两碗汤药回来,一碗递给年世兰,另一碗让人送去偏殿。
“给谦嫔娘娘的药已经送过去了,娘娘吩咐的安神汤也备好了。”她顿了顿,不着痕迹地将一个小巧的纸包放在年世兰手边,“这个,是江太医特意给娘娘准备的,说是能宁心安神,缓解操劳。”
年世兰拿起纸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细碎的药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心中了然,这定是江太医按她的暗示准备的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她没有多问,只是将纸包重新包好,放在烛火旁点燃,看着纸灰簌簌落在铜盆里,才缓缓说道:“明天一早就把这药煎了,另外,盯着点景仁宫那边,看看皇后夜里可有什么动静。”
“是,奴婢记下了。”颂芝见她如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连忙上前伺候年世兰沐浴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