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箔与年轮

江晚贴桂花叶时，发丝垂落在林小满手背上，像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林小满没动，指尖却在玻璃上多停留了片刻，直到江晚忽然偏过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耳廓：“在想什么？”

温热的气息漫过来时，林小满闻到她发间混着桂花与檀木的香，像去年深秋她们在古籍室煮的那壶桂花茶，蒸腾的热气里藏着说不清的甜。她喉间动了动，刚要说话，江晚的指尖已经覆上她的手背——比平时烫些，许是刚拧过座钟的发条，掌心还留着金属齿轮的温度。

“玻璃裂了，金箔会掉吗？”林小满轻声问，视线却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江晚的食指有道浅沟，是常年捏镊子磨出的茧，此刻正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像在抚平什么看不见的褶皱。

“掉了就再补。”江晚笑起来时，睫毛在月光里投下细碎的影，“就像上次你补我袖口的破洞，缝了三道才藏住线头。”

林小满忽然想起那个雨夜。江晚冒雨摘爬山虎叶时摔在回廊下，校服肘部蹭破个大洞，她拿针线缝补时，江晚就坐在旁边看，忽然伸手捏住她持针的手腕：“歪了。”指尖带着雨气的凉，却烫得她差点扎到手指。最后那针收线时，她故意绕了个小小的蝴蝶结，江晚没拆，就那么穿着洗得发白，直到某天晒书时被风吹落，她捡起来才发现，蝴蝶结背面被人用银粉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

此刻江晚正用那只带茧的手指，轻轻拨弄玻璃裂缝里的碎金箔。月光透过新换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她侧脸投下道柔和的轮廓，林小满忽然想伸手碰碰她耳后的那道疤——比去年浅了些，却依然像条藏着故事的河。

“别碰。”江晚像是有感应，忽然偏头躲开，指尖却顺势滑到她的手腕，轻轻扣住，“会痒。”

座钟的齿轮又“咔嗒”响了一声，像是在替谁说出没出口的话。林小满低头，看见江晚的银线书签从袖口滑出来，末端的珍珠正贴着她的手背，凉丝丝的，却让她想起那年海边的掌心，烫得人想躲，又舍不得。

“老人说的‘字没白活’，”林小满慢慢挣开手，却在收回时故意碰了碰江晚的指尖，“是不是和人一样？”

江晚没答，只是把那枚串着珍珠的桂花叶书签往她这边推了推。玻璃裂缝里的碎金箔还在晃，像把撒在时光里的星星，照亮了叶背面新刻的小字——比上次的“第五年秋”多了个小小的符号，像两只交握的手，指缝里漏出半颗月亮。

座钟忽然“当”地敲了第二声，这次倒是准得很。江晚抬头时，睫毛上沾了点金箔的碎屑，在月光里闪了闪。林小满伸手替她拂掉，指尖落下时，故意在她眼下多停了半秒，像在接住什么要落未落的光。

“第六年的故事，”江晚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些，“该写新的页了。”她伸手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空白得像初遇那天的海，“你说，加片什么好？”

林小满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片东西，轻轻放在纸上——是片晒干的合欢花瓣，边缘还留着被谁的指腹反复摩挲过的痕迹。去年夏天江晚住院时，她每天摘了夹在书页里，出院那天凑了满满一瓶，江晚当时笑着说像偷了银河里的碎光。

江晚的指尖触到花瓣时颤了一下，忽然低头，鼻尖几乎碰到纸页。林小满看见她耳后的疤在月光里泛着浅粉，像朵要开未开的花。座钟的滴答声忽然变得很响，衬得两人的呼吸都轻了，像怕惊动了什么正在悄悄生长的东西。

“就它吧。”江晚终于抬头，眼里的光比金箔还亮，“比星星软些。”她拿起银粉笔，刚要落下，忽然偏头看她，“要一起写吗？”

林小满握住她拿笔的手时，闻到檀木香里混进了点桂花的甜，像那年被打翻的香水瓶，终于在时光里酿成了更绵长的味道。笔尖落在纸上时，两人的手一起顿了顿，像在给这个瞬间，多留了半秒的温柔。

窗外的月光忽然亮了些，照得玻璃裂缝里的碎金箔像活了过来，顺着裂痕慢慢淌，像她们没说出口的话，终于在纸上长出了形状。座钟的滴答声里，林小满忽然觉得，所谓永恒，或许就是这样——在每个平凡的瞬间里，有个人愿意和你一起，把空白的纸，慢慢写满。江晚贴桂花叶时，发丝垂落在林小满手背上，像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林小满没动，指尖却在玻璃上多停留了片刻，直到江晚忽然偏过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耳廓：“在想什么？”

温热的气息漫过来时，林小满闻到她发间混着桂花与檀木的香，像去年深秋她们在古籍室煮的那壶桂花茶，蒸腾的热气里藏着说不清的甜。她喉间动了动，刚要说话，江晚的指尖已经覆上她的手背——比平时烫些，许是刚拧过座钟的发条，掌心还留着金属齿轮的温度。

“玻璃裂了，金箔会掉吗？”林小满轻声问，视线却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江晚的食指有道浅沟，是常年捏镊子磨出的茧，此刻正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像在抚平什么看不见的褶皱。

“掉了就再补。”江晚笑起来时，睫毛在月光里投下细碎的影，“就像上次你补我袖口的破洞，缝了三道才藏住线头。”

林小满忽然想起那个雨夜。江晚冒雨摘爬山虎叶时摔在回廊下，校服肘部蹭破个大洞，她拿针线缝补时，江晚就坐在旁边看，忽然伸手捏住她持针的手腕：“歪了。”指尖带着雨气的凉，却烫得她差点扎到手指。最后那针收线时，她故意绕了个小小的蝴蝶结，江晚没拆，就那么穿着洗得发白，直到某天晒书时被风吹落，她捡起来才发现，蝴蝶结背面被人用银粉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

此刻江晚正用那只带茧的手指，轻轻拨弄玻璃裂缝里的碎金箔。月光透过新换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她侧脸投下道柔和的轮廓，林小满忽然想伸手碰碰她耳后的那道疤——比去年浅了些，却依然像条藏着故事的河。

“别碰。”江晚像是有感应，忽然偏头躲开，指尖却顺势滑到她的手腕，轻轻扣住，“会痒。”

座钟的齿轮又“咔嗒”响了一声，像是在替谁说出没出口的话。林小满低头，看见江晚的银线书签从袖口滑出来，末端的珍珠正贴着她的手背，凉丝丝的，却让她想起那年海边的掌心，烫得人想躲，又舍不得。

“老人说的‘字没白活’，”林小满慢慢挣开手，却在收回时故意碰了碰江晚的指尖，“是不是和人一样？”

江晚没答，只是把那枚串着珍珠的桂花叶书签往她这边推了推。玻璃裂缝里的碎金箔还在晃，像把撒在时光里的星星，照亮了叶背面新刻的小字——比上次的“第五年秋”多了个小小的符号，像两只交握的手，指缝里漏出半颗月亮。

座钟忽然“当”地敲了第二声，这次倒是准得很。江晚抬头时，睫毛上沾了点金箔的碎屑，在月光里闪了闪。林小满伸手替她拂掉，指尖落下时，故意在她眼下多停了半秒，像在接住什么要落未落的光。

“第六年的故事，”江晚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些，“该写新的页了。”她伸手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空白得像初遇那天的海，“你说，加片什么好？”

林小满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片东西，轻轻放在纸上——是片晒干的合欢花瓣，边缘还留着被谁的指腹反复摩挲过的痕迹。去年夏天江晚住院时，她每天摘了夹在书页里，出院那天凑了满满一瓶，江晚当时笑着说像偷了银河里的碎光。

江晚的指尖触到花瓣时颤了一下，忽然低头，鼻尖几乎碰到纸页。林小满看见她耳后的疤在月光里泛着浅粉，像朵要开未开的花。座钟的滴答声忽然变得很响，衬得两人的呼吸都轻了，像怕惊动了什么正在悄悄生长的东西。

“就它吧。”江晚终于抬头，眼里的光比金箔还亮，“比星星软些。”她拿起银粉笔，刚要落下，忽然偏头看她，“要一起写吗？”

林小满握住她拿笔的手时，闻到檀木香里混进了点桂花的甜，像那年被打翻的香水瓶，终于在时光里酿成了更绵长的味道。笔尖落在纸上时，两人的手一起顿了顿，像在给这个瞬间，多留了半秒的温柔。

窗外的月光忽然亮了些，照得玻璃裂缝里的碎金箔像活了过来，顺着裂痕慢慢淌，像她们没说出口的话，终于在纸上长出了形状。座钟的滴答声里，林小满忽然觉得，所谓永恒，或许就是这样——在每个平凡的瞬间里，有个人愿意和你一起，把空白的纸，慢慢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