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起身行礼:“臣妾遵旨,定当恪尽职守,不负皇后娘娘所托。”
“如此甚好。”皇后微笑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让众人散了。
回到翊坤宫,年世兰立刻将知沫叫到身边,神色凝重:“沫儿,皇后与皇上离宫,宫中事务交予本宫处理。”
“娘亲,这看似是信任,实则危机四伏啊。”知沫闻言抬起头,小脸上露出与她年龄不符的深思,“安贵人怀有身孕,胎像本就不稳。若在此时出了什么差错,您肯定要担责任。”
“皇后这一招,真是高明。”年世兰眼神冰冷,仍有忧虑,“只怕防不胜防。皇后既然布了这个局,就绝不会只有明面上这一手。”
“那咱们就见招拆招呗。”知沫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沫儿觉得,宫中事务虽然由您主理,但敬妃娘娘协理。敬妃娘娘性子谨慎,咱们可以多与她商议,事事按规矩来,不留把柄。”
“第二,”她又竖起一根手指,“安贵人那边,咱们要敬而远之。她若来请安,按礼接待,但绝不单独相处,身边一定要有足够的人证。她若不来,那更好。”
“第三,”知沫竖起第三根手指,声音压得更低,“娘亲,咱们宫里的香得换回来了。”
年世兰脸色微变:“你是说欢宜香?”
知沫点点头,小脸严肃:“沫儿调配的香虽似,终究不同。若被懂香之人察觉……”
她没有说下去,但年世兰已经明白。安陵容就是最懂香的人之一。
“你说得对。”年世兰深吸一口气,“是本宫疏忽了。欢宜香得换回来,至少在皇上回宫前。”
知沫握住母亲的手,轻声道:“娘亲别担心,等这阵风头过了,女儿再慢慢给您换回来。您的身子,沫儿会继续调理。”
“真是娘亲的好女儿。”年世兰抱着她。
两日后,皇上在离宫前,特意到了延禧宫。
安陵容正在殿内刺绣,见皇上驾到,连忙要跪,被皇上抬手止住:“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谢皇上。”安陵容声音轻柔。
皇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太医怎么说?气色还是不好。”
“回皇上,太医说胎像尚稳,只是嫔妾忧思过度,需静养。”安陵容说着,眼圈又红了。
皇上叹了口气:“你父亲的事,朕已是从轻发落。你要保重自己,安心养胎才是。”
“臣妾明白。”安陵容声音哽咽,“多谢皇上隆恩。”
皇上顿了顿,似是无意般提起:“朕与皇后离宫这些时日,宫中由华贵妃主理。华贵妃性子刚强,规矩也严,你如今身子不适,若觉得去翊坤宫请安吃力……便在自己宫中静养吧。朕会与华贵妃说。”
安陵容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感动。她没想到,皇上竟会为她考虑到这般细致的地步。
她声音颤抖:“皇上,臣妾岂敢因一己之身坏了规矩?华贵妃娘娘统领六宫,嫔妾理应日日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