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鹃不敢继续说,只能默默收拾地上的碎片。
“我们走。”安陵容忽然道。
“小主,您要去哪儿?”
“景仁宫,我要见皇后娘娘。”安陵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可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夏冬春夸张的笑声,似乎故意要让里面的人听到:“哎呀,听说某人的父亲被流放了?这可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粮草之事,怎是小事?如不严惩,岂不是寒了武将们的心吗?”
安陵容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宝鹃担忧地看着她:“小主,您别听夏常在的话,她就是故意说给您听的,您要体谅肚子里的孩子呀,切莫动气。”
“我没事。”安陵容擦干眼泪,她看向面前的镜子,镜中的她脸色苍白,可眼中却带着不甘。
景仁宫内,皇后端坐上位,看着下方跪着的、形容憔悴的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更多的却是算计。
剪秋和宝娟等人全部退在殿外,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剪秋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宝鹃手中,压低声音道:“娘娘说了,你这些日子辛苦了,这些银子你收着,好生照顾你家小主。”
宝鹃接过荷包,轻轻一掂,分量不轻,嘴角立刻绽开笑意,微微墩身:“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多谢剪秋姑姑。奴婢一定尽心竭力为皇后娘娘分忧。”
剪秋点了点头,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宝鹃,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我说得太明白。安贵人这一胎,你自己心里也该有数。娘娘的意思是,既然保不住,那就要让它去得有价值。劝服你家小主,将这件事好好利用起来。”
“那您的意思是?”宝娟已经明白了。
剪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目标,最好是翊坤宫那位,或者她那个女儿。若是实在不便,丽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宝鹃虽然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只是小主那边,恐怕还需要些时日劝说。而且确实没有什么机会。”
剪秋提醒道:“刚好有个现成的时机,皇上和娘娘三日后启程出宫祈福,这次错过了,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时。”
宝鹃咬了咬牙:“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延禧宫,宝鹃伺候安陵容歇下,试探着开口:“小主,奴婢看您神情不太好,皇后娘娘是不是跟您说了什么?”
安陵容靠在榻上,闭着眼,许久才道:“宝鹃,你说我这个孩子,还能保住多久?”
宝鹃心中一惊,低声道:“小主,你这孩子毕竟是用了些手段才怀上的,太医说保不到下个月的。”
安陵容抬起头,眼中闪过狠色。
两日后,景仁宫正殿。
后宫妃嫔齐聚,皇后端坐上位,宣布了与皇上前往甘露寺祈福之事。
“本宫与皇上离宫期间,宫中一应事务,由华贵妃主理,敬妃协理。”皇后目光扫过下方众人,最后落在年世兰身上,“华贵妃,你可要尽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