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后那边出乎意料地安静,并未对年世兰和知沫的回归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真的因为曹贵人之事收敛了爪牙。然而,景仁宫越是平静,年世兰心中那根弦就绷得越紧。她深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安贵人安陵容,则如同皇后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悄无声息却又迅速地攫取着圣心。她不再仅仅依靠歌声,而是将制香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那安贵人手也倒巧,听说皇上批阅奏折疲惫时,她送上清心凝神的香。皇上夜间失眠时,她献上安神助眠的香。甚至皇上偶感风寒,她也能调出驱寒通窍的香药。”颂芝将最近打听来的事情一一说给了年世兰听。
知沫在一旁说着自己的观点:“不仅如此,安贵人性子柔顺,言语体贴,在皇上面前从不争抢,将姿态放得极低,更是让皇上觉得她贴心可人,与众不同。”
年世兰语气不善,“照这个趋势下去,安陵容封嫔只怕是迟早的事。一旦她位列主位,有了更大的权力和自主空间,再想压制她就难了。”
“娘亲说的不错,是时候分散皇上的注意力了。”知沫乖巧,立刻明白娘亲的意思。
这日,年世兰将丽嫔召至翊坤宫。
“近日安贵人的风头,你可看到了?”年世兰端起茶盏,轻轻吹着浮沫,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丽嫔脸上立刻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嫔妾怎会没看到!如今宫里都快只知有安贵人,不知有旁人了!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香料手段,就把皇上迷得团团转!”
年世兰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光在这里抱怨有何用?本宫既然答应帮你,就不会食言。但机会,需要你自己去抓住。皇上念旧,你在王府时也曾得他欢心,这份旧情与你的容貌,就是你最大的资本。”
丽嫔眼睛一亮:“娘娘的意思是?”
“安贵人靠的是新奇巧技,你就反其道而行之,用你最原本的样子去争!”年世兰指点道,“皇上近日政务繁忙,常至御花园散心。你便去那里,‘偶遇’圣驾。不必学那些婉转承欢的姿态,就拿出你当年在王府时,那般明媚张扬的劲儿来!皇上见惯了柔顺的,或许反而会怀念你这份鲜活大胆。”
丽嫔本就是艳丽的美人,眉眼飞扬,身段婀娜,只是近年来因不得宠而有些灰心丧气,失了往日光彩。此刻听年世兰一番点拨,又想到有贵妃撑腰,顿时信心倍增,那股子争强好胜的劲头又回来了。
“嫔妾明白了!多谢娘娘指点!”丽嫔喜不自胜。
丽嫔离开后,知沫乖巧地坐在年世兰身边:“娘亲不喜争宠,所以才会教丽嫔娘娘。”
如果年世兰主动向皇上低头,那年世兰依旧是最受宠的那个。只不过知晓了欢宜香以及王府那个孩子的事,明白了皇上的心思,所以年世兰对皇上爱答不理,并不主动去争宠,反正她现在身为贵妃之位,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是否有皇上的宠爱,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