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翊坤宫,这里早已被布置得极好,皇上赏赐的各类珍贵药材、绫罗绸缎、古玩玉器,以及其他妃嫔送来的贺礼,几乎堆满了偏殿。颂芝带着宫人一一清点禀报。
“娘娘,这是皇上和阖宫嫔妃送的,您瞧瞧。”周宁海道。
然而,年世兰和知沫对此却毫无欣喜之感。
“都放到库房吧。”说完,年世兰径直将知沫抱回了温暖的内殿,轻柔地放在铺着厚厚软褥的榻上,亲手为她盖上柔软的锦被。年世兰挥退了所有宫人,连颂芝也守在了门外。
当殿内只剩下母女二人时,年世兰坐在榻边,看着女儿依旧苍白的小脸,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她伸出手,无比轻柔地抚摸着知沫的脸颊,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声音低哑:“沫儿,现在没有外人了,告诉娘亲,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真的伤着了?”
尽管知道是计,她还是担心女儿在过程中受了委屈。
知沫看着娘亲红肿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心中又暖又痛。她不再伪装,小手握住年世兰抚摸她脸颊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真正属于孩子的依赖笑容,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亮:“娘亲,我没事,真的没事。那些都是装出来的,沫儿厉害着呢!”
她伸出另一只小手,温柔地擦年世兰脸上的泪水:“娘亲不哭,沫儿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让娘亲为沫儿流眼泪了。你看,沫儿好好的。”为了证明,她甚至想坐起来。
“别动,好好躺着!”年世兰连忙按住她,看着她灵动的眼神,听着她懂事的话语,心中那根紧绷了数月的弦终于彻底松开,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后怕和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
她俯下身,再次将知沫紧紧搂在怀里,这一次,不再是方才在宫门处压抑的痛哭,而是如同寻常母亲一般,释放着所有情绪的、哽咽的哭泣。
“你吓死娘亲了。听到你差点被害,掉下悬崖的消息,娘亲担心坏了。”
“娘亲,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沫儿以后不会再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了。”知沫心疼年世兰。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诉说着分离的苦楚,交换着彼此的思念。那些赏赐,那些珍宝,在她们眼中,远不及此刻一个真实的拥抱,一句带着哭腔的关怀。在这冰冷的深宫里,她们是彼此最温暖的依靠,最柔软的软肋,也是最坚硬的铠甲。
哭了许久,年世兰才渐渐止住泪水,她捧着知沫的小脸,仔细端详,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瘦了,也黑了点。”她心疼地说,“在寺里,定是吃了很多苦。”
知沫摇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那里人欺负不了沫儿。而且,沫儿还因祸得福,病好了很多呢!”她指的是自己灵力的恢复。
年世兰轻轻刮了一下知沫的鼻子:“你呀,就是个鬼灵精!”
母女二人相视而笑。
“娘亲,快给我讲讲这段日子以来后宫中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