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粮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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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尽头的风裹着潮湿的土腥味，沈清婉推开暗门时，正撞见江南的晨雾——乳白色的雾霭漫过粮仓后山的坡地，把成片的沙棘林晕成模糊的绿影，只有山顶那座青灰色的粮仓塔楼，在雾里露出半截尖顶，像艘浮在云里的船。

张真源按羊皮卷的标注，粮仓正门在山南，可雾太大，看不清路。

张真源收起弯刀，将铜灯举得更高些，光晕刺破雾气，照亮脚边蜿蜒的浅沟

张真源这沟是沙棘根刨出来的，顺着走应该能到山脚。

贺峻霖抱着药箱跟在后面，药箱上的月牙锁偶尔撞出轻响，在静悄悄的雾里格外清晰：

贺峻霖苏管家还在密道里休息，要不要留个人守着？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严浩翔的人，穿着深色短打，肩上挎着个布包，见他们回头，立刻将布包递过来。

“严楼主说，这是粮仓的布防图，标了丁程鑫的人驻守的位置。”来人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图上点了点，“山南正门有两队禁军，山北的侧门只有一个守卫，是听风楼的暗线，见沙棘枝为记。”说完，他转身钻进雾里，身影瞬间被吞没。

沈清婉展开布防图，羊皮纸的边缘泛着旧痕，上面用墨笔标注的守卫点旁，还画着小小的沙棘符号——与父亲账册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沈清婉侧门离总闸更近，走侧门。

她将图折好塞进怀里，刚要迈步，就见刘耀文留下的“刘”字铜哨从袖中滑出，哨身在雾里泛着冷光。

贺峻霖等等，

贺峻霖忽然拉住她的袖口，指着不远处的雾影

贺峻霖那是什么？

雾气里隐约晃过个玄色身影，腰间挂着的“靖”字佩反射出微光，是丁程鑫的禁军在巡逻。几人立刻矮身躲进沙棘丛，带刺的枝条刮得手背生疼，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禁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张真源才压低声音：

张真源雾会散得很快，得抓紧时间。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银哨，吹了三声短音，哨声在雾里传得不远，却很快得到回应——山北方向传来两声清脆的鸟鸣，是听风楼暗线的信号。

顺着沙棘根的浅沟往山北走，雾果然在慢慢变薄。快到侧门时，沈清婉看见个穿着禁军服的汉子靠在门边，手里把玩着枝沙棘，见他们过来，立刻迎上来：“是沈姑娘吧？严楼主说你们会来。”他从腰间掏出钥匙，“侧门的锁是旧制，这钥匙能开，但进去后要小心，总闸在粮仓地下三层，楼梯口有禁军守着。”

开门时的“吱呀”声在雾里格外刺耳。沈清婉刚跨进门槛，就闻到股陈年的霉味，混着淡淡的粮食气息——是粮仓特有的味道，她小时候在父亲的书房里，曾闻到过一模一样的味道，那时父亲说，是“江南的收成”。

张真源地下三层的楼梯在东边，

张真源举着铜灯，照亮墙上的刻痕

张真源你看，这是沙棘花的标记，应该是你父亲当年留下的，跟着标记走不会错。

三人沿着墙根往里走，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快到楼梯口时，忽然听见脚步声——是两名禁军在巡逻，手里的刀鞘碰撞着，发出“哐当”的响。贺峻霖立刻掏出药箱里的迷药，刚要拔开瓶塞，就被沈清婉按住：

沈清婉别用，雾散了药味会留很久，容易被发现。

她从怀里掏出那半枚“靖”字佩，是严浩翔留下的那枚，对着走廊的光影晃了晃：

沈清婉丁程鑫的人认这个，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去地下三层。

张真源不行！太危险了！

张真源拉住她的手腕，铜灯的光晕照在她脸上

张真源我去引开他们，你和贺峻霖去总闸，我熟悉这里的地形，能脱身

他不等沈清婉反驳，就握着弯刀往走廊另一头走，故意踢翻脚边的木桶，发出“砰”的声响。

“谁在那里？”禁军的声音传来，脚步声朝着张真源的方向跑去。沈清婉趁机拉着贺峻霖往楼梯口跑，楼梯间的石阶布满灰尘，每走一步都扬起细小的灰粒，呛得人咳嗽。

地下三层的空气更闷，贺峻霖举着铜灯，照亮前方的铁门——门上刻着完整的“靖宁”二字，中间是个圆形的凹槽，正好能放下青铜环。“这就是总闸的门！”他兴奋地喊道，却立刻捂住嘴，怕声音引来追兵。

沈清婉掏出青铜环，刚要放进凹槽，就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是丁程鑫，他穿着玄色常服，手里握着另一半“靖”字佩，在灯影里站定：

丁程鑫沈清婉，你果然能找到这里。

贺峻霖立刻挡在沈清婉身前，药箱紧紧抱在怀里：

贺峻霖丁程鑫，你别过来！我们已经找到总闸了，你再拦着，就是想掩盖当年的真相！

丁程鑫的目光落在青铜环上，眼底闪过复杂的光：

丁程鑫真相？你父亲当年把粮食藏在这里，可不是为了什么“清白”。

他往前走了两步，雾从楼梯口漫进来，把他的身影晕得有些模糊

丁程鑫你以为，没有我的默许，你能顺利到江南？能找到苏管家？

沈清婉握着青铜环的手紧了紧，忽然明白——从东宫到江南，丁程鑫看似在阻拦，却总在关键时刻“留一线”，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楼梯间传来张真源的声音，带着喘息：

张真源沈姑娘，快！禁军的人快下来了！

丁程鑫回头望了眼楼梯口，又看向沈清婉，忽然将手里的“靖”字佩扔过去：

丁程鑫月圆之夜还没到，总闸打不开，这枚佩你拿着。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丁程鑫别相信马嘉祺，他比我更想得到粮仓。

说完，他转身往楼梯口走，与张真源擦肩而过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沈清婉握着那枚“靖”字佩，与自己手里的半枚“宁”字佩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靖宁”二字。她望着丁程鑫消失在雾里的背影，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他到底是敌是友？父亲的旧案里，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粮仓的气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清婉将“靖宁双佩”和青铜环放在一起，三者的刻痕在阳光下相互呼应，像在诉说着多年前的秘密。她知道，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了，到那时，所有的谜团，或许都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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