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驰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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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裹着太医院后院的药香，刮得沈清婉的裙角猎猎作响。她攥紧怀里的木盒，盒上月牙锁硌着掌心，与青铜环的刻痕隐隐相扣——刘耀文提着刀在前方开路，玄色披风扫过青砖时，带起的风里还掺着沙棘叶的涩气，是方才从西库过来时沾的。

刘耀文前面就是朱雀门，禁军换岗有半刻钟空隙。

刘耀文忽然停步，回头时，月光照亮他耳后沾着的草屑

刘耀文贺院判说，出了城往南走三十里，有辆挂着沙棘枝的马车在等你。

沈清婉点头，指尖触到木盒夹层——里面藏着贺院判塞的纸条，写着“江南沙棘林，老管家姓苏”。她忽然想起张真源的话，西域狼族在京的人会接应，便将银珠流苏从袖中取出，对着月光晃了晃，链扣上的沙棘花纹在夜色里亮得格外分明。

刚拐过街角，就见张真源站在朱雀门的阴影里，手里牵着两匹黑马，马背上的行囊鼓鼓囊囊，还插着枝新鲜的沙棘。

张真源我族的人在城外十里坡等着

他将缰绳递过来，铜灯的光晕落在沈清婉怀里的木盒上

张真源这盒里的账册，记着老管家的落脚点，还有粮仓总闸的暗码。

沈清婉接过缰绳，忽然想起典籍库窗台上的那盆沙棘——贺峻霖今早还说要给它换腐叶土，此刻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咬了咬唇，翻身上马时，刘耀文忽然递来块禁军令牌：

刘耀文拿着，若遇到关卡，就说是去江南押送典籍的。

令牌上的月牙刻痕，与青铜环严丝合缝。

刘耀文丁程鑫的人追不了多久

刘耀文的声音压得很低，玄色的身影在月光里像尊沉稳的石

刘耀文我会在东宫拖着他们，你尽快找到苏管家。

沈清婉点头，勒紧缰绳时，张真源已策马先行，铜灯的光晕在前面引路，灯壁上的沙棘花纹投在地上，像串指引方向的脚印。夜风里，忽然传来贺峻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急促：

贺峻霖沈姐姐！等等我！

她回头，见贺峻霖提着药箱跑过来，药箱上的月牙锁在月光里晃着：

贺峻霖我爹说，这锁能打开苏管家藏钥匙的匣子，让我跟你一起去！

他喘着气，把药箱往马背上一挂

贺峻霖而且……我会治伤，路上若遇到危险，也能帮上忙。

沈清婉望着他眼里的坚定，想起药箱锁上父亲的旧恩，终究没拒绝。三匹马踏着月光往城外奔去，朱雀门的影子越来越远，身后东宫的灯火渐渐模糊，像被夜雾吞了去。

行至十里坡时，果然见辆马车停在树下，车辕上挂着枝沙棘，赶车的是个穿着西域服饰的汉子，见张真源过来，立刻躬身：

张真源少主，按您的吩咐，车轱辘里藏了干粮和水。

沈清婉下了马，刚要上车，忽然瞥见车帘下露出半枚玉佩——刻着半个“宁”字，与赵承煜那枚一模一样。

沈清婉这是……

张真源是丁程鑫留在听风楼的线索

张真源掀开帘子，里面铺着层软垫，放着本《江南沙棘图谱》

张真源严浩翔说，这半枚佩能让苏管家信你。

贺峻霖抱着药箱钻进车里，忽然指着图谱某页：

贺峻霖你看，这里画的沙棘林，跟我爹说的苏管家藏身的地方一模一样！

书页上用红笔圈着片林子，旁边写着“月圆之夜，林中空地见”。

沈清婉坐在车里，指尖抚过那半枚“宁”字佩，忽然想起丁程鑫在偏厅里的试探——他明明握着另一半“宁”字佩，却故意放出这半枚，到底是想引她去江南，还是另有图谋？

马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响。贺峻霖靠在车壁上，打开药箱翻找着：

贺峻霖我带了治外伤的药膏，还有你爱吃的梅花酥，是今早刚做的。

他掏出个油纸包，递到沈清婉面前

贺峻霖我爹说，查案再急，也得顾着身子。

沈清婉接过油纸包，梅花酥的甜香混着沙棘的清苦漫开来。她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树影，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沙棘扎石缝也能活”，或许这趟江南之行，哪怕前路满是荆棘，也能像沙棘一样，在绝境里找到生机。

夜色渐深，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沈清婉将青铜环、半枚“宁”字佩和木盒放在一起，三者的刻痕在月光里相互呼应，像早就注定要在这趟旅程里，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她知道，江南的沙棘林里，不仅有苏管家和粮仓钥匙，还有父亲旧案最关键的谜底，正等着她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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