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白厄吗?没去过那片荒地?”黑天鹅追问,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女孩摇了摇头,茫然地眨眼:“荒地?老师说外面有‘会吃掉记忆的风暴’,不让我出去。”
黑天鹅沉默了,紫水晶般的瞳孔里翻涌着困惑。这孩子的记忆,像是被人刻意修剪过的花园,只留下了精心呵护的那一角。
姬子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黑天鹅的肩,转头看向门口:“开拓者,三月七,过来一下。”
开拓者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到言温树时眉毛立了起来:“不是,列车这是成流浪儿童收容站了?上上次捡的是三月七,上次捡的是我,这次又来一个?”
“什么叫捡啊!”三月七从开拓者身后探出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言温树,几步跑到她面前蹲下,“你好呀!我叫三月七,你多大啦?看你样子跟我差不多呢!”她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要不要看我拍的照片?有张云特别像棉花糖!还有开拓者和丹恒的丑照!”
言温树被她的热情弄得有些无措,却还是小声回了句:“我……我不知道自己多大。”
“没关系!”三月七拉起她的手就往车厢外跑,“走,我带你去看我的房间,有好多漂亮的小玩意!还有帕姆玩偶!”
开拓者被三月七拽着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喂!什么叫我和丹恒的丑照!给我删了!呃,丹恒的可以留着……”
脚步声渐远后,餐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姬子给黑天鹅重新倒了杯热可可:“现在可以说了,这孩子到底是谁?”
黑天鹅捧着温热的杯子,指尖终于不再颤抖:“她来自另一个宇宙。”
“另一个宇宙?”姬子挑眉。
“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正躺在我的花园里,身上还带着另一个世界的‘余温’。”黑天鹅望着窗外飞逝的星光,声音沉了下来,“那孩子刚死不久,灵魂却意外穿透了宇宙壁垒,像片被风吹错方向的叶子,落到了我的花园里。”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我教她做忆者,记录那些被遗忘的世界。你别看她怯生生的,天生就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压迫感,像是天生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只是耐力差得离谱,稍微动用力量就会头晕,可一旦爆发起来,能徒手捏碎开拓者体内的星核……脑子也转得快,我教她解读古文字,别人要三个月,她三天就全会了。”
“那她怎么会……”
“忆者们能闻到‘异质’的味道。”黑天鹅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发现她不属于这个宇宙,说她是‘污染’,要把她驱逐到虚无裂隙里。我跟他们闹翻了,可等我找到她时,她已经不见了。我以为……她早就被裂隙撕碎了。”
她低头看着杯底的残渣,语气里带着后怕:“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她。只是她的记忆……好像被洗掉了大半。”
姬子望着门口的方向,三月七清脆的笑声隐约传来。那个看起来懵懂无害的女孩,身上竟藏着这么多秘密。而她口中的“老师”阿那克萨戈拉斯,又和那场席卷翁法罗斯的创世轮回,有着怎样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