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我往香炉里撒了点“社畜的怨念”

第228章 我往香炉里撒了点“社畜的怨念”

月色如霜，终南山脉深处，一座完全由青铜与巨石砌成的诡异建筑如蛰伏的巨兽，盘踞在山腹之中。

这便是江湖传闻中能窥探天机、复制记忆的禁地——天机阁。

三道矫健的黑影，借着岩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抵近了天机阁的外围。

为首的“少年”身形清瘦，正是女扮男装的柳清照。

她举着一只小巧的单筒望远镜——用竹筒和磨薄的水晶片拼凑的山寨货——凝视着山腹上那扇若隐若现的青铜巨门。

门上繁复的纹路在月光下流淌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隐隐有奇异的香气从门缝中逸散而出。

“看到了吗？”柳清照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冷静得像在主持一场项目启动会，“那就是天机阁的核心，‘记忆复制工厂’。根据我套出来的情报，他们用一种特殊的香料刺激人的神识，在对方心神最恍惚的瞬间，提取脑中最深刻的印记，再用秘法灌注到那些没有灵魂的‘影子人’体内。”

她身侧，身材魁梧的乔峰眉头紧锁，沉声道：“摄魂之术，闻所未闻，当真歹毒。”他天性豪迈，最是看不得这等操纵人心的阴诡伎俩。

而另一边，杨过始终如一尊沉默的雕像，将柳清照护在自己与山壁之间，他那只独臂握着玄铁重剑的剑柄，锐利的目光则如同猎鹰，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寸可能的埋伏点。

他听不懂什么“工厂”，但他听懂了“歹毒”，这就够了。

柳清照收回望远镜，从袖中摸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

里面是些灰白色的、带着点草木清香的粉末。

她嘴角勾起一抹社畜特有的、混合着疲惫与狡黠的冷笑：“放心，我也给他们准备了点好东西。”她捏起一撮粉末，在鼻尖下闻了闻，一脸“就是这个味儿”的怀念表情，“这里面有基础款的迷魂散，提神醒脑的薄荷脑，还有……一点点我当年为了赶双十一方案，连续熬夜七十二小时做PPT时的怨念集合体。我管它叫，‘记忆迷香’。”

乔峰：“……”

杨过：“……”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走，乔大哥开路，我们从通风口进去。”柳清照一声令下，三人如鬼魅般贴着山壁潜行。

乔峰找到柳清照标注的通风口，那是一块伪装成山岩的巨大铁板。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坟起，只听“咯吱”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那重达千斤的铁板竟被他硬生生扳开一道缝隙。

三人鱼贯而入。

密道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香料味道。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厅堂。

厅堂四周，每隔十步便有一名黑衣守卫，而在他们前方的通道口，七个大小不一的香炉正依次排列，不断向外喷吐着颜色各异的烟雾。

“是‘七重嗅觉验身阵’！”乔峰见多识广，立刻认了出来，“据说只有身怀天机阁特定信物香气的人才能安然通过，否则，吸入异味便会触发警报。”

强攻，必然会陷入围困。

柳清照却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通道里显得格外胸有成竹：“你们古人懂什么叫认知心理学？人类的恐惧，往往不是来源于全然的陌生，而是来源于‘熟悉中的异常’。就像你老婆平时温温柔柔，今天突然给你做了顿满汉全席还对你笑，你怕不怕？”

乔峰和杨过同时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噤。

柳清照不再解释，她从怀中取出另一个小香囊，里面装的是她平时用来安神的檀香和沉香。

她熟练地将那包“记忆迷香”的粉末倒了一半进去，熟练地摇匀，然后将香囊口对准通风口的下风处，轻轻一弹。

一股混合着安神檀香与“社畜怨念”的奇特味道，顺着气流，悄无声息地飘向了那七座香炉，也飘向了那些守卫。

最初，守卫们并未察觉。

这安神香是天机阁内部常用的味道，他们早已习惯。

但很快，最靠近的一个守卫鼻子耸动了一下，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他眼神开始迷茫，仿佛透过眼前的空气，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你……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私房钱拿去给你弟弟买马？”他突然指着空气，悲愤地大喊。

紧接着，第二个守卫也出了状况，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喃喃自语：“这味道……像极了我娘子发现我偷偷去喝花酒那天，她炖的那锅黄连鸡汤……好苦……”

“啊！我的项目！客户又改需求了！不——！”

“掌柜的！工钱该结了！”

一时间，哀嚎遍野。

守卫们接连不断地抽搐着倒在地上，脸上无一不是被生活狠狠蹂躏过的惊恐与悲愤。

他们没有中毒，只是被勾起了内心深处最不愿回首的记忆片段，心神瞬间崩溃。

“搞定。”柳清照打了个响指，带着两人大摇大摆地穿过了防线。

与此同时，天机阁最高层的观星塔内。

一个面容阴沉、须发半白的中年男人正盯着面前一排巨大的水银铜镜。

镜中光影流转，赫然是阁内各处通道的实时景象。

他就是天机阁主，千机子。

当他看到守卫们莫名其妙地集体“发疯”倒地时，脸色骤然一变。

他猛地凑近铜镜，鼻子用力嗅了嗅从下方传来的、已经变得极其稀薄的空气。

“不对……这味道不对！”千机子猛地一拍身前的机关总控台，怒吼道，“安神香里混入了别的东西！是干扰心神之物！有人入侵！”

“轰隆隆——！”

随着他按下总控台上的一个血色玉石按钮，整座天机阁发出了剧烈的震颤。

柳清照等人脚下的大殿地面开始旋转、分裂、重组！

墙壁移动，通道闭合！

“启动‘零号回收程序’！”千机子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铜镜中那道被他锁定的、正带着两人在变化的迷宫中飞速穿梭的清瘦身影，“那个女人……她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弱点！这不可能是江湖中人！”

混乱中，柳清照凭借着对建筑结构学的理解，总能抢先一步判断出安全路径。

在杨过的重剑开路下，他们撞开一道又一道临时闭合的石门，却意外地闯入了一片死寂的区域。

这里像是一间巨大的停尸房。

数十个水晶般的透明棺椁整齐排列，里面都躺着一个面容模糊、身形酷似真人的“影子人”。

他们双目紧闭，仿佛只是未被激活的玩偶。

然而，在最深处的一个角落，一口棺椁的盖子是打开的。

一个女人正静静地坐在棺沿，她睁着眼睛，空洞地望着柳清照他们闯入的方向。

她身上穿着一套类似现代OL职业套装的残破衣裙，款式古怪，材质不明。

最让柳清照心头剧震的是，那女子裸露的手腕上，赫然印着一道条形码一样的黑色纹路！

那女子的目光在柳清照脸上停留了片刻，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吐出了一句让柳清照如遭雷击的话：

“你……也是因为WiFi断了，才被从梦里弹醒的？”

这句夹杂着网络黑话和穿越者共鸣的问句，像一把钥匙，瞬间捅开了柳清照心中最深的秘密！

“你……”柳清照反手一把抓住杨过的手臂，指尖冰凉，声音都在颤抖，“你是谁？！”

女子，也就是青鸾，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周围所有的“影子人”，沙哑地回答：“我？我是上一个……在这场牌局里，没能赢牌的人。”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巨响！

杨过已用玄铁重剑劈开了前方最后一道铁栅栏！

栅栏之后，是真正的中枢主控室。

一座如同洪钟倒悬的巨大青铜装置悬于大殿上方，内部无数精密的齿轮正在缓缓咬合，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咔”声。

无数条泛着幽光的丝线从铜钟底部垂下，连接着下方一个巨大的中央香炉。

“那是‘记忆焚化炉’！”青鸾虚弱地扶着门框，眼中满是恐惧，“一旦它完全启动，所有被复制过的记忆都会被强制焚毁，而那些‘影子人’也会彻底暴走，它们唯一的指令，就是去寻找并吞噬掉自己的记忆‘真身’！”

柳清照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座中央香炉上，那里是所有香气和能量的源头！

她摸了摸袖中，那包“记忆迷香”还剩下最后半包。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杨过和乔峰的目光同时投向她，等待她的决断。

柳清照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疯狂而灿烂的笑容。

“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带薪发疯’的真正战斗力。”

话音未落，她脚尖在地面猛地一点，整个人如一只轻盈的燕子，纵身跃起，踩着垂下的丝线，几个起落便已攀上了那巨大的中央香台！

在千机子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柳清照决然地扯开油纸包，将那半包混合着一个现代社畜无尽怨念的灰白色粉末，尽数倒入熊熊燃烧的香炉核心！

刹那间，满殿幽香，轰然炸裂！

一股无形无色、却又仿佛蕴含着世间所有不甘与愤懑的恐怖气息，以香炉为中心，如决堤的潮水般，向着整个天机阁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