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撕心裂肺的崩溃，像一场席卷一切的暴风雨，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马嘉祺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灰白，晨曦微光吝啬地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淡的光痕。
喉咙火烧火燎，头像被重锤反复敲击过，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沉闷的钝痛。青梅酒残留的腐败酸气和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汗水的咸腥，在封闭的空间里发酵，令人作呕。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地冲进卫生间，趴在冰冷的盥洗池上剧烈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眼眶深陷，布满血丝，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脸颊上残留着泪痕和干涸的汗渍，嘴唇干裂起皮。像一具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行尸走肉。
他拧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水流哗哗而下。他掬起水，一遍遍地、近乎粗暴地泼在脸上，试图洗去那噩梦残留的粘腻感，洗去那浓重的酒气和绝望的气息。冷水刺激着皮肤，带来短暂的清醒，却无法冲刷掉心底那片巨大的、冰冷的空洞。
目光落在洗漱台上。那颗被他攥了一夜、沾满汗水和血污的青梅果核，不知何时滚落到了台面边缘。在晨曦微弱的光线下，它显得那么小，那么不起眼，表皮被摩挲得异常光滑，泛着一种沉静的、油润的光泽，像一块微缩的、凝固的琥珀，封存着所有破碎的、带着酸涩气息的过往。
马嘉祺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碰触到那冰凉的果核。没有昨晚攥紧时的疯狂执念，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麻木的疲惫。他拿起它，用冷水细细冲洗干净。水流冲走了血污和汗渍，露出了它本真的、深褐色的坚硬外壳。他将它紧紧握在手心，那冰凉坚硬的触感，成了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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