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的葬礼在一个阴沉的下午举行。马嘉祺没有去。他无法面对那具躺在鲜花丛中、被精心修饰过的冰冷躯壳。那不是他记忆中的丁程鑫。他记忆中的丁程鑫,是篮球场边眼尾泛红的小鹿,是图书馆角落专注翻书的侧影,是窗边雨幕前握着青梅汁瓶子的孤独身影……那些鲜活的、带着细微表情和温度的瞬间,才是他存在的证明。葬礼上的,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宣告终结的句点。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灰蒙蒙的天光。黑暗中,他摊开左手。掌心那颗被摩挲得无比光滑的青梅果核,在黑暗中泛着一点微弱的、冰冷的幽光。他用指腹一遍遍地描摹着它圆润的轮廓,仿佛在触摸那个早已消逝的灵魂留下的最后一点温度。
时间在麻木和空洞中缓慢爬行。高考的硝烟味开始在校园里弥漫,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同学们都在为最后冲刺焦头烂额,马嘉祺也强迫自己回到教室。他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做题,背书,参加模拟考。成绩居然没有下滑太多,甚至因为心无旁骛的麻木,反而显得稳定。只有他自己知道,灵魂深处那个巨大的破洞,正源源不断地漏着冷风,带走所有的感知和温度。他活着,却像一具行走的空壳。那个靠窗的位置,永远地空着,像一个无声的墓碑,提醒着他失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