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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钥匙

幼鸟收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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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

宋亚轩下意识地重复,声音在隔绝了大部分噪音的监听耳机里显得格外干涩。他茫然地看向马嘉祺,又看看屏幕上那片凝固的、由无数冰冷波形组成的“声音深海”。骨架?他懂。严浩翔用他精妙绝伦的“声音炼金术”,把他笔记本上那些狂野的线条,精准地翻译成了这片充满力量与细节的声景。可钥匙?开哪扇门?填进去的“海盐”又是什么?

马嘉祺的目光沉静,越过调音台复杂的界面,落在宋亚轩那张写满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脸上。少年的眼下还残留着淡淡的青影,是连日心绪激荡和昨夜篝火旁近乎透支的专注留下的痕迹。他微微颔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听到的‘深海频率’,是什么样的?”

宋亚轩被问住了。他昨晚趴在沙滩上,用耳朵“尝”到的海,是无数细节的碎片:轰隆的撞击、沙沙的退潮、噼啵的破碎、浑浊的暗流……他捕捉到了它们各自的形态和力量,用线条记录下来。严浩翔则将这些碎片完美地拼合,还原成一片立体的声景。可“深海频率”?那是什么?

他努力回想,试图抓住一种更本质、更核心的感觉。不是具体的声响,而是……一种状态?一种包裹着所有碎片、沉在更深处的东西?

“是……压力?”他迟疑着开口,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画着圈,“很大很大的……水压在往下压……四面八方都是……”他试图描述那种被无形力量包裹、挤压的感觉,就像潜入真正的深海,耳膜鼓胀,胸腔发闷,“还有……一种嗡……很低很低……一直响……像……像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很大很大的机器在转……”

他描述得抽象而笨拙,带着一种近乎直觉的感知。严浩翔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无声地在调音台一个代表超低频的推子上划过。屏幕上,一条原本沉寂的、代表极低频区域的频谱条柱瞬间被激活,能量指数缓缓爬升。

嗡……嗡……嗡……

一种极其低沉、浑厚、带着空间压迫感的持续嗡鸣声,如同沉睡的深海巨兽被唤醒,极其缓慢地、沉重地加入了耳机里的声景!这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直接作用于人的骨骼和内脏,带来一种生理性的沉重感和被包裹的窒息感!

宋亚轩猛地睁大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就是它!那种无处不在的、来自深海的压力感!严浩翔精准地捕捉到了他模糊的描述,并用声音将其具象化!

“不止。”马嘉祺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宋亚轩的震撼。他依旧靠在门框上,姿态放松,目光却锐利如探针,精准地刺入宋亚轩试图描述的核心,“你说的‘嗡’,是深海的‘呼吸’。它恒定,持久,是那片黑暗水域的根基。”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过调音台屏幕上那片由严浩翔构建的、充满动态细节的声景,最后落回宋亚轩脸上,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的线条,记录的是海的‘动作’——撞击、退潮、破碎、涌动。”

“浩翔还原的,是这些动作的‘形态’和‘力量’。”

“而你感受到的‘深海频率’……”

马嘉祺的目光如同沉入深海的锚,牢牢锁定宋亚轩眼底那片茫然的海,

“是这片海的情绪。”

情绪?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宋亚轩的心湖里漾开前所未有的涟漪。海的……情绪?

他怔怔地回想着。昨夜篝火旁,当他把耳朵贴近沙滩,当海浪温柔地托举他漂浮……那一刻,他感受到的是什么?是恐惧吗?不是。是狂暴吗?也不是。那是一种……巨大的、沉静的、带着原始生命力的……包容?一种亘古不变的、接纳一切的……温柔?

“是……安静?”宋亚轩喃喃自语,随即又摇头,“不对……不是没有声音的安静……是……是……”他努力寻找着词汇,一种久违的、被音乐触动的感觉在心底悄然复苏,“像……像最慢的大提琴……拉一个很长很长的音……很深很深……里面包着所有声音……”

他描述得更加抽象,甚至带上了乐器的比喻。严浩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捕捉情绪?这远比还原物理声音形态更加虚无缥缈。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精确的参数和波形,似乎在评估这种主观感受的可操作性。

马嘉祺却点了点头,仿佛宋亚轩的笨拙描述精准地击中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迈步走进房间,脚步声在铺着吸音地毯的地面上几近于无。他走到调音台前,目光掠过严浩翔构建的复杂音轨结构,最终停留在严浩翔刚刚激活的那条代表超低频嗡鸣的音轨上。

“浩翔,降。”马嘉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降三度。衰减时间拉长一倍。混响,深海教堂模式。”

严浩翔没有质疑,指尖在触控屏上飞快操作。屏幕上,那条代表超低频嗡鸣的波形瞬间变得更加平缓、悠长,混响参数被调整,加入了一种宏大、空旷、带着冰冷回响的空间感。

嗡………………

耳机里的声音瞬间变了!那股沉重压迫的低频嗡鸣并未消失,却仿佛被推到了无限遥远的地心深处,不再挤压耳膜,而是化作一种深沉、悠远、如同大地脉搏般的背景底噪。那种令人窒息的包裹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无限宽广和深邃所笼罩的……敬畏感?一种沉入永恒寂静之地的……安宁感?

宋亚轩屏住了呼吸。他明白了!严浩翔之前还原的是深海的“形”与“力”,是物理层面的真实。而马嘉祺轻轻拨动的几个参数,却抽掉了那股令人不适的压迫,注入了某种……神性?某种属于深海本身的、冰冷而亘古的情绪!

“情绪是底色。”马嘉祺的声音在调整后的声景中响起,低沉而清晰,“它不喧哗,却决定了所有‘动作’发生的氛围。”

他转向宋亚轩,目光沉静:

“你的‘海盐’,不是调味料。”

“它是这片海的灵魂。”

“找到它。用你的声音,把它‘唱’出来。”

唱出来?

宋亚轩的心猛地一跳!他低头看向笔记本最后那几颗零散的音符标记,那是他在篝火旁无意识点下的,像散落在沙滩上的珍珠,彼此毫无关联。用它们……去唱出这片深海的灵魂?唱出那种沉静的、包容的、带着原始生命力的情绪?

压力如同退潮后的礁石,再次嶙峋地显露出来。他能“听”到,能“画”出来,甚至能模糊地感受到那种情绪……可“唱”出来?用旋律去捕捉那种宏大而虚无的感觉?

严浩翔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上那片经过马嘉祺调整后、仿佛拥有了呼吸的“声音深海”。他冰冷的视线落在宋亚轩紧抿的唇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又扫过那几个孤零零的音符标记。他伸出手,在触控屏上新建了一条空白音轨,光标在时间轴上规律地闪烁。

“频率范围,G1到C4。”严浩翔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陈述一个实验参数,“给你轨道。清唱。录进去。”

冰冷的指令,却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那扇名为“尝试”的门。没有评判,没有期待,只有一条空白的轨道和闪烁的光标,等待着他去涂抹声音的色彩。

宋亚轩看着那条空白的音轨,又看看笔记本上散落的音符,再感受着耳机里那片被马嘉祺赋予了“情绪”底色的深海声景。巨大的不确定感依旧在胸腔里冲撞,但一种更强烈的、被理解的冲动,如同深海中悄然涌动的暖流,推动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片深海的冰冷与深邃都吸入肺腑。他闭上眼,屏蔽掉视觉的干扰,任由耳机里那悠远、深沉、带着空旷回响的低频嗡鸣包裹着自己。他不再去想音符的对错,不再去想旋律的走向,只是努力地去“听”那片海的情绪,去感受那份沉静的包容,那份亘古的温柔……

然后,他张开了嘴。

第一个音,迟疑地、微弱地从喉间滑出。如同深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气泡,带着试探的意味,模糊不清,甚至有些跑调。在冰冷精密的监听耳机里,显得格外单薄和突兀。

严浩翔的眉头瞬间蹙紧。马嘉祺的目光沉静如渊。

宋亚轩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羞愧感如同藤蔓般缠绕而上。他猛地咬住下唇,几乎想要立刻停止这糟糕的尝试。

“继续。”马嘉祺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像深海本身一样沉静而恒定。

宋亚轩的心像是被这声音轻轻托了一下。他再次闭上眼,强迫自己忽略掉刚才那个失败的音符。他更深地沉入那片由声音构建的深海之中。这一次,他不再刻意去想“唱”,而是试图让自己成为那深海的一部分,让声音像水一样自然地从身体里流淌出来……

他再次开口。

这一次,声音不再是一个孤立的音符。它像一缕微弱的、带着体温的暖流,在冰冷厚重的低频嗡鸣背景中缓缓升起。很慢,很低沉,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质感。它依旧不成旋律,甚至没有一个清晰的音高,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哼鸣。

“唔………………”

这声音如此微弱,如此原始,却奇异地没有消失。它在严浩翔搭建的深海声景中,在那片悠远空旷的低频嗡鸣里,缓缓地弥散开来。它没有去对抗那宏大的背景,也没有被其吞噬,而是像一滴融入深海的水珠,带着自己的温度和微光,悄然地渗透进去。

严浩翔一直紧蹙的眉头,在听到这缕微弱的哼鸣融入声景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他冰冷的手指悬在调音台的EQ旋钮上方,却没有动。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种奇异的和谐——那缕单薄的、不成调的人声哼鸣,与背景中那经过马嘉祺调整、带着空旷神性的低频嗡鸣,在某个极其细微的频率点上,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和融合!仿佛那缕人声,本就是这片深海低语的一部分!

宋亚轩自己似乎也感觉到了某种变化。他紧咬的唇微微松开,那缕哼鸣声变得稍微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低沉、缓慢、不成调,却仿佛找到了某种依托,开始在深海的背景里,极其微弱地、持续地……呼吸。

录音棚里只剩下那缕微弱而执着的人声哼鸣,在冰冷宏大的深海声景中,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第一缕烛火,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亮着。钥匙插入了锁孔,转动的声音轻微,却预示着门扉即将开启。

那缕微弱、原始、如同深海叹息般的哼鸣,在严浩翔构建的冰冷声景中持续着。宋亚轩紧闭着眼,眉头微蹙,全部的感知都沉溺在耳机里那片被马嘉祺赋予了“情绪”的深海嗡鸣里。他努力让自己成为那滴水,融入那片冰冷的浩瀚。哼鸣声很轻,很低沉,不成调,却奇异地与背景中那悠远、空旷、带着神性回响的低频嗡鸣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它没有旋律,却像深海本身的一种无意识呼吸,带着生命的微温。

严浩翔冰冷的目光紧锁在调音台屏幕上那条代表宋亚轩人声音轨的波形上。原本平直的基线,此刻正极其微弱、却稳定地起伏着,如同心电图的缓慢波动。他修长的手指悬在几个关键的EQ(均衡器)旋钮上方,随时准备修正可能出现的频率冲突或掩蔽效应。然而,那缕哼鸣声似乎天生就找到了它在深海中的位置,与背景音景和谐地交融着,没有刺耳的冲突。

他几不可察地颔首,指尖在触控屏上无声操作。屏幕上,那条代表宋亚轩声音的音轨被点亮、选中。他调出了实时频谱分析仪。复杂的彩色条柱随着宋亚轩的哼鸣微微起伏。

“音高,稳定在C#2附近。”严浩翔冰冷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像播报实验数据,“泛音列……异常清晰。”他微微眯起眼,看着屏幕上代表不同倍频谐波的彩色条柱。宋亚轩这近乎本能的哼鸣,其泛音结构呈现出一种罕见的纯净和丰富度,仿佛他的声带本身就是一件精心调谐的乐器。

“尝试……升一度。”严浩翔的声音带着命令式的引导,指尖在触控屏上做了一个微调,将宋亚轩耳机里听到的自己的声音,在某个极细微的频率点上,向上偏移了半个音阶。这是极其专业的做法,利用实时监听反馈,引导演唱者进行音高校准。

宋亚轩的哼鸣声极其自然地、毫无滞涩地跟着那微妙的引导,向上滑动了半个音阶,稳定在了D2。仿佛他的声音天生就能感知并响应最细微的频率变化!

严浩翔镜片后的眸光骤然锐利!他迅速调出一个独立的、极其灵敏的实时音高监测插件。屏幕上,一条纤细的绿色光标精准地追踪着宋亚轩哼鸣的基频音高。光标稳定得如同用尺子画出的直线,波动范围小于3音分(极其微小的音高单位)!这种稳定性,即使在最顶级的专业歌手身上,也只有在极度专注和状态下才能达到!

绝对音准?

不!是超越绝对音准的……频率亲和力!

严浩翔的心底,第一次因为这个“实验对象”掀起了真正的惊涛骇浪!宋亚轩对频率的感知和操控能力,根本不是后天训练的“音准”,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融于血肉的频率亲和力!他能像感受温度一样感受频率的细微差异,他的声带能像最精密的谐振腔一样,自发地调整到最和谐的状态!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在噪音中找到干扰源,为什么他能画出声音的形态!他的天赋,根植于这种对物理世界波动本质的、匪夷所思的亲和力!

“降小三度。”严浩翔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热度。他再次调整了监听反馈。

宋亚轩的哼鸣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丝滑地沉降下去,稳稳落在了降B1。绿色光标依旧稳如磐石。

严浩翔的手指在触控屏上飞速操作,不再满足于引导音高。他调出了更复杂的声学分析工具——共振峰分析、动态范围监测、相位相干性图谱……冰冷的屏幕上,代表宋亚轩声音的数据流如同奔腾的星河,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纯净度和可控性!

然而,就在严浩翔试图将监听反馈的频率偏移幅度进一步加大,推向一个更低的、接近次声波范围的区域时——

哼鸣声戛然而止!

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宋亚轩猛地睁开眼!清澈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遭受了电击!他下意识地抬手,死死捂住了戴着的监听耳机,像是要隔绝某种极其恐怖的声音!

“停……停下!”他嘶哑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全然的惊恐和生理性的厌恶,如同触碰到了滚烫的烙铁!

严浩翔的动作瞬间僵住!指尖悬在触控屏上方。他猛地看向屏幕上的实时频率监测——他刚刚试图引导宋亚轩声音进入的,是接近**32Hz**的超低频区域!一个普通人耳几乎无法单独感知,更多是作为一种生理压迫感存在的频段!

宋亚轩的反应……太大了!

“怎么了?”严浩翔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迅速切断了监听反馈的特殊偏移,恢复了正常。

宋亚轩大口喘着气,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脸色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紧紧捂着耳机,眼神惊惶地扫视着冰冷的调音台和屏幕,仿佛在寻找某个看不见的敌人。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冰冷、粘稠、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恐惧!极其熟悉的恐惧!

“那个声音……”宋亚轩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惊悸,“……像……像……”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调音台屏幕上那个被他标记为“环境雨声 - 主拾音”的音轨图标。那个他曾经发现过异常共振的音轨!那个……让他联想到城市下水道轰鸣的音轨!那个……他笔记本上记录着「凌晨四点,清洁车,水枪冲刷路面,空谷回声」的音轨!

「……水枪强力冲刷柏油路面的哗啦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竟意外地产生了一种空旷、寂寥,甚至带着一丝冰冷质感的回响,像某种无人倾听的哭泣……」

笔记本上的文字碎片般闪过脑海!

冰冷……空旷……回响……压迫感……32Hz……

一个冰冷、潮湿、带着消毒水和灰尘气味的地下室画面,毫无征兆地、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般,狠狠撞入宋亚轩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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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

昏暗。只有一盏惨白的节能灯悬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霉菌和……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冰冷的金属椅。皮带紧紧勒住瘦弱的手腕,勒进皮肉。

“亚轩,听……”洛清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他戴着监听耳机,手里拿着一个连接着复杂设备的平板,屏幕上跳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波形。他指尖一点。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极其低沉、极其粘稠、仿佛从地心深处直接钻进颅骨的巨大嗡鸣瞬间塞满了小小的地下室!那不是声音,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的、冰冷的、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像万吨海水瞬间压垮胸腔!像被活埋进冰冷粘稠的水泥!*

“啊——!”年幼的宋亚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在椅子上疯狂地扭动挣扎!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耳朵里像有无数钢针在搅动!

“别怕,亚轩,感受它……”洛清河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带着一种狂热的、近乎痴迷的冷静,“这是‘深海摇篮’……它能帮你……清理掉那些干扰你耳朵的‘杂质’……让你听见……最纯粹的声音本质……”

嗡鸣声持续着,变调着。32Hz,35Hz,30Hz……洛清河像个无情的科学家,调整着频率和强度,平板屏幕上记录着宋亚轩每一次生理反应的峰值——瞳孔收缩的幅度、肌肉痉挛的强度、心率飙升的曲线……

“看,这里!”洛清河指着屏幕上某个剧烈波动的生理指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多么敏感!多么完美!只有最纯净的容器,才能对这种‘摇篮曲’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忍受它,亚轩!忍受它!你会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世界!”

冰冷的恐惧混合着巨大的痛苦和窒息感,如同黑色的潮水,将年幼的宋亚轩彻底淹没。每一次所谓的“深海摇篮”,都是一场酷刑。他唯一的“错”,就是拥有那双被洛清河视为“神之造物”的耳朵。

“唔……”宋亚轩猛地弯下腰,一阵剧烈的干呕!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死死捂住嘴,身体蜷缩在冰冷的转椅上,像一只受尽惊吓的小兽,剧烈地颤抖着。

那个频率……那个粘稠冰冷的压迫感……是洛清河的“深海摇篮”!是他童年噩梦里的酷刑!是烙印在他神经最深处的恐惧开关!

严浩翔看着宋亚轩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看着他惨白的脸和充满惊悸的眼神,再联想到刚才那个被他标记为异常的32Hz频段,以及宋亚轩口中描述的“下水道轰鸣”……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真相,如同深海的寒流,瞬间贯穿了他的思维!

洛清河!

那个疯子!他不仅仅是在折磨宋亚轩!他是在用这种极端残酷的、特定频率的声波刺激,去“训练”宋亚轩那双本就天赋异禀的耳朵!去强行“拓宽”他对极端频率的感知阈限!去人为地、痛苦地“淬炼”出他对频率那种近乎本能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亲和力!

宋亚轩对频率的绝对掌控,他那双能“看见”声音的耳朵……竟然是在那样冰冷、黑暗、充满恐惧和痛苦的地下室里,被洛清河用“深海摇篮”的酷刑,硬生生折磨出来的“礼物”!

严浩翔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咔哒的轻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第一次燃起了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的怒火!那不是针对宋亚轩的失控,而是针对那个早已被他列入清除名单的名字——洛清河!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送风的微弱声响。屏幕上,代表宋亚轩人声音轨的波形早已变成了一片杂乱的尖峰,那是他急促喘息和心跳失控的生理噪音。那条曾稳定如尺的绿色音高光标,疯狂地上下跳跃着,失去了所有秩序。

钥匙找到了。

却带着锈迹斑斑的血污。

开启的,是天赋之门,也是地狱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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