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村的晨雾还没散,王阿婆就跌跌撞撞冲进事务所。她的蓝布衫沾着泥,裤脚撕了道口子,露出小腿上青紫色的抓痕:“林先生!救救我们村吧!大柱他……他身上长出蛇鳞了!”
林羽放下茶盏:“上周你儿子说村里的鸡被蛇叼了,带着人去后山烧蛇洞,现在出事了?”
王阿婆的脸瞬间惨白:“您怎么知道?”
“村头老槐树上贴的‘驱蛇告示’,用的是我去年给土地庙写的黄纸。”苏瑶翻开手机地图,“青岩村在宁城南郊,靠山吃山,最近三年野味馆生意火,你们村没少打蛇卖钱吧?”
王阿婆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我们错了!上个月大柱在老井边打死条花斑蛇,有胳膊粗!蛇临死前盯着他吐信子,眼睛红得像血。从那天起,大柱说总听见井里有‘嘶嘶’声;前天他说小腿痒,一抓就掉皮,露出底下的鳞片;今早我掀开他被子——”她突然干呕起来,“他整个人蜷成蛇形,后背全是黑鳞,嘴里吐着信子!”
林羽背起桃木剑:“带路。”
青岩村的石板路泛着潮气,路边的竹筐里还堆着蛇皮——是村民刚剥的,散发着腥臭味。路过土地庙时,林羽顿住脚步:庙里的土地公像被砸了个缺口,香案上摆着三碗蛇肉,油星子还没干。
“上个月有外村人来收蛇,说蛇胆能卖高价。”王阿婆抹了把泪,“我们想着反正蛇总进院子,就……就把后山的蛇洞全端了。可大柱打死的那条不一样,它肚子鼓鼓的,像是怀了蛋……”
村东头的土坯房前围了一圈人。林羽挤进人群,倒吸一口冷气:大柱躺在竹床上,皮肤泛着青灰,从脚踝到脖颈爬满深褐色鳞片,每片鳞上都有个小红点,像被针扎过。他的手指变成了蛇信子的形状,正“嘶嘶”地舔着嘴角的血。
“这是‘蛇蛊’。”神秘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林羽身后,“被激怒的蛇灵下的咒,用活蛇的怨气养七七四十九天,中咒者会慢慢变成蛇。”
“那能解吗?”王阿婆抓住老者的袖子。
老者指向院角的老井:“去井里找答案。”
老井的石栏刻着“清潭”二字,井沿结着层滑腻的青苔。林羽刚探头,井水突然翻涌,浮出张蛇头——是条半透明的白蛇,头顶有块红斑,正是王阿婆说的“花斑蛇”。
“是她。”白蛇开口,声音像琴弦振动,“你们烧了我的洞,剥了我子民的皮,还杀了我未出世的孩子。”
苏瑶举起相机拍照,镜头里的白蛇却变成了具骸骨,颈骨上挂着枚青铜铃——和青岩村村志里记载的“守井灵蛇”一模一样。
“县志说,明朝年间山洪冲垮老井,是条白蛇引着村民找到新水源。”苏瑶翻出手机资料,“村民立碑起誓:‘不伤蛇子,不毁蛇巢,井水不竭,世代相报。’”
林羽摸了摸井栏,石缝里塞着张泛黄的纸,是十年前的“野味收购合同”,甲方是宁城“金蛇楼”饭店,乙方是青岩村村委会。
“你们毁了契约。”白蛇的声音冷如冰碴,“我要让你们尝尝被剥皮抽骨的滋味。”
井水深吸一口气,大柱突然发出蛇类的尖啸。他的鳞片开始脱落,每片鳞掉在地上,就化作条小蛇,嘶嘶地朝村民们爬去。王阿婆的孙子被小蛇缠住脚踝,瞬间肿成紫茄色。
“用黑狗血泼!”人群里有人喊。
“蠢货!”神秘老者甩出三张镇邪符,符纸在半空燃成金焰,“蛇灵借的是地脉的气,狗血只会激怒她!”
林羽的桃木剑突然发烫,剑身上浮现出模糊的文字——是石碑上的古咒:“以血还血,以灵换灵;若要解咒,需献真心。”
“她要的不是命。”林羽看向王阿婆,“是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