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推开事务所门时，闻到了股熟悉的檀香味——不是他们用来镇邪的降真香，是周正雄常喷的“帝王之香”男士香水。
苏瑶从里间探出头，脸色阴沉：“他来送‘诚意金’了。”她指了指茶几上的黑皮箱，箱盖敞开着，码得整整齐齐的红票子泛着冷光，“三百万，说‘就当给许晴母子烧的纸钱’。”
林羽蹲下身，指尖划过最上面那张钞票。票面上压着道浅浅的折痕，像是被反复攥过——和周正雄昨天在别墅里，缩在墙角攥着婴儿塑料袋时的手势一模一样。
“他留了张纸条。”苏瑶递过张便签纸，字迹歪歪扭扭，“‘医院地下停尸房B-17，许晴的东西在那。’”
凌晨一点，宁城第三医院的地下停尸房飘着福尔马林的酸气。林羽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金属冰柜，在B-17的标签上停住。苏瑶戴上橡胶手套，拉开抽屉的刹那，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里面不是尸体，是许晴的遗物：带血的孕妇裙、半瓶没喝完的叶酸片、还有个粉色U盘。最上面摆着本日记本，和许晴公寓里那本一样印着卡通小熊，只是边角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
“她坠楼那天，日记本在身上。”苏瑶翻开最后一页，“6月18日 暴雨。周哥说曹敏在顶楼等我，说要签财产协议。我穿了他送的白裙子，喷了他爱的甜橙香。可曹敏没带合同，她带了把刀……”
“刀？”林羽的瞳孔骤缩。
“她说‘你这种女人，就该和野种一起下地狱’。”苏瑶的声音发颤，“许晴写她被按在窗台上，曹敏用刀捅她肚子……孩子就是那时候掉下去的，连带着她也摔了下去。”
“所以监控里她在抓窗帘绳，是想保住孩子。”林羽的拳头捏得咔咔响，“周正雄知道这些，却让我们来停尸房——他在甩锅。”
苏瑶举起U盘：“这里面有东西。”
两人躲进楼梯间插U盘。视频加载的瞬间，许晴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的头发沾着血，肚子上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背景是间杂乱的房间，能听见隐约的雷声。
“如果我死了，这段视频会自动发给周正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曹敏说只要我承认是自己流产，就给我五百万。可她今天捅了我三刀，说‘野种必须死’。周哥，你在楼下停车场听见我喊‘救我’，却锁了车门……你说过会保护我和孩子的，你骗我！”
视频突然黑屏，再亮起时是医院的监控画面：曹敏的保姆王姨推着清洁车进了楼梯间，车底漏出滴滴答答的血；十分钟后，王姨空着手离开，清洁车夹层里塞着个鼓囊囊的黑塑料袋——和周正雄别墅地下室的那些，一模一样。
“原来许晴的孩子根本没被焚烧。”苏瑶的指甲掐进掌心，“王姨把他塞进了停尸房的冰柜，和其他‘处理’掉的婴儿一起。”
“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林羽打开周正雄的新消息：“曹敏今晚去了郊区墓园，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
两人对视一眼，驱车赶往郊区。月光被乌云遮住，墓园的白杨树沙沙作响，远远就能看见曹敏的红色保时捷停在角落。她穿着香奈儿外套，正往一座新坟上撒纸钱，嘴里骂骂咧咧：“野种也配进曹家祖坟？你就该和你妈一起喂狗！”
“啪！”
一道黑影从树后窜出，扑向曹敏。是许晴的鬼魂！她的白裙子沾满泥，肚子上的刀疤翻卷着，露出里面青灰色的婴儿骸骨。曹敏尖叫着后退，高跟鞋崴进坟坑，整个人摔在墓碑上。
“还我孩子！”许晴的声音像刮铁片，“你捅他的时候，他还在动！他踢我肚子，像在说‘妈妈救我’……”
曹敏的手摸到包里的防狼喷雾，对着鬼魂喷去。许晴的身影晃了晃，却没消散——她的执念太强了，普通法器根本伤不了她。
“林先生！”苏瑶拽了拽林羽的袖子，“看墓碑！”
墓碑上刻着“爱妻许晴之墓”，落款是“周正雄立”。碑前摆着束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刚换的。
“他早把许晴埋进曹家祖坟了？”林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可曹敏刚才说‘野种不配’，说明周正雄根本没和妻子商量，他在两边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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