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灯光在午夜依然明亮。裕穗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屏幕上"SUCCESS"的绿色字样让她长舒一口气。她合上那本《初级飞行特情处置》，封底夹着一张对折的纸条——是徐澈留的篮球赛报名表。
"明天下午三点，飞行队对塔台，全员参加。"纸条背面还潦草地写着："李医生带队医疗组，邓中校肯定上场。"
裕穗将纸条夹回手册，想起今早在走廊偶遇邓放时，他手腕上那个磨损的黑色护腕。窗外，一架夜航训练的战机呼啸而过，震得玻璃微微颤动。
次日清晨的简报会上，裕穗专注地记录着飞行计划。邓放站在投影前讲解新型战机的性能参数，深蓝色常服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当他转身时，裕穗注意到他眉间的疲惫——看来昨晚的会议结束得很晚。
"裕穗。"
突然被点名，裕穗手中的笔差点掉落。邓放指着屏幕上的一组数据："这个参数变动范围，塔台需要特别注意。"
"是，中校。"裕穗迅速记下，发现邓放的目光在她笔记本上停留了一秒。那本《初级飞行特情处置》正放在她手边，书页边缘已经有些卷曲。
会议结束后，徐澈拦住了裕穗："篮球赛别忘了，我给你报的名。"他压低声音，"李医生特意要求混合组队，说这样'更有趣'。"
裕穗想起昨天看到李思然和邓放并肩走出会议室的场景："邓中校也参加？"
"当然，"徐澈眨眨眼，"李医生亲自邀请的。"
下午的篮球场热闹非凡。裕穗穿着借来的运动服，发现袖口处有一个小小的"F"刺绣——这显然是某位飞行员的备用服装。场边，李思然正在指导医疗组热身，她穿着贴身的运动套装，栗色卷发高高扎起，像个专业的教练。
"分组了！"裁判吹响哨子，"裕穗、邓中校、徐澈一队。"
裕穗转头，看见邓放穿着黑色训练服从更衣室走出来。不同于常服的一丝不苟，此刻他的头发微微蓬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几岁。他接过队友递来的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放轻松，"邓放突然走到裕穗身边，"就当是体能训练。"
他的声音比在塔台时随意许多，带着运动前特有的松弛感。裕穗点点头，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松木气息——是邓放常用的那种香皂味道。
比赛开始后，裕穗笨拙地跟着跑动。一个高速旋转的球突然朝她飞来，她下意识闭眼伸手——
"接得好！"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竟然接住了球。邓放在不远处对她点头："传过来！"
裕穗用力一掷，球却偏离方向飞向场外。李思然恰好路过，轻巧地截住篮球，手腕一抖就投进了篮筐。
"漂亮！"场边爆发出一阵喝彩。
邓放跑过去和李思然击掌，两人的配合默契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裕穗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袖口那个"F"的含义——这很可能是邓放借出的备用训练服。
第四节比赛时，裕穗终于找到了些感觉。当她成功拦截一次传球时，邓放难得地喊了声"好球"。这个小小的鼓励让她心跳漏了半拍，结果下一秒就被对方球员突破防守。
终场哨响起，医疗组以微弱优势获胜。李思然接过队员递来的毛巾，自然地走到邓放身边帮他擦汗。裕穗别开眼，却听见徐澈在旁边嘀咕："他们复合的传言看来是真的..."
"裕穗。"邓放突然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水，"第一次打还不错。"
裕穗接过水，发现瓶盖已经拧松了。这个小细节让她想起训练手册上那些细致的批注——邓放似乎总是这样，严厉中藏着不动声色的体贴。
"谢谢中校。"她小声说，"您的训练手册帮了我很多。"
邓放正要回答，李思然的声音插了进来："邓放，张主任找我们。"她挽上邓放的手臂，对裕穗礼貌地笑了笑，"打得不错，新人。"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裕穗拧紧瓶盖，将没喝的水放进器材箱。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李思然的高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一面胜利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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