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门

王耶啵视角

晨光跟第102次循环马尔代夫的日出一样晃眼，亮得人睁不开眼。肖赞站在阳台边缘，风把他的羊绒衫吹得贴在身上，后腰那块心形胎记的位置透出淡淡的粉色光晕，就跟第108次循环最后时刻一样。

"走！"我拽着他往回退，左手食指摸到智能手表的紧急按钮。这个动作练了108次，闭着眼都能按得精准无比。楼下黑色商务车的车窗缓缓降下，副驾坐着李维，没戴眼镜的右眼闪着红光——跟第77次循环里那些黑衣人一模一样。

门锁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像是有人用信用卡在撬锁。肖赞的手猛地攥紧，002戒指硌得我掌心发疼。

"他们用的是第48次的手法。"肖赞的声音有点抖，但握着戒指的手稳得吓人，"比前三次早了七分十六秒，他们知道我们能预测时间？"

我盯着商务车车牌——京A·7X561，第22次循环撞死他的那辆车。当时他刚领完最佳男演员奖，颁奖礼后台的安全通道突然冲出这辆车，连人带奖杯撞进LED屏幕里，碎片溅了我一身。

"第22次的车牌号..."我嗓子发紧，指甲几乎嵌进他手腕的旧伤疤里，"他们在故意重复死亡符号。"

肖赞反手抓住我胳膊，后腰胎记的位置烫得像块烙铁。这种热度我太熟悉了，第108次循环记忆融合时就是这个感觉，只是这次更有规律，一跳一跳的，像是在跟什么东西共振。

肖赞视角

走廊顶灯开始闪烁，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墙上《陈情令》的海报出现了重影。恍惚间能看见108个不同的场景叠在一起：第1次初见时的蓝忘机戏服、第32次躲狗仔的道具井、第54次医院的ICU病房、第107次爆炸前他挡在我身前的背影...

"消防斧！"王耶啵突然撞开消防箱，金属门弹开的声音惊得我后颈汗毛倒竖——这个声音跟第28次循环道具间的枪声太像了。

我摸向走廊两侧的紧急按钮，钛合金防护板"滋滋"地从地板升起，露出第73次循环我们偷偷安装时留下的焊接痕迹。当时王耶啵非要自己焊，结果烫了三个水泡，现在右手虎口还有浅浅的疤痕。

"蹲下！"他突然把我拽得贴墙滑坐，后背紧紧顶着我的后背。这个姿势熟悉得让人心口发酸，第54次循环在医院守夜，我们就是这样背靠背坐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时他突然说"赞哥，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们去看极光吧"。

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车门被踹开了。王耶啵的呼吸突然变重，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消防斧的手在发抖。

"闻到了吗？"他声音压得很低，"李维实验室的冷却剂味道。"

后腰的胎记突然针扎似的疼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我伸手去摸，隔着羊绒衫能感觉到皮肤下面有东西在动，像银色的小蛇在游走。

王耶啵视角

推拉门后的磨砂玻璃上，三个影子越来越近。脚步声很轻，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听得格外清楚——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上。

"卧室！"我拽着肖赞往左边退，那里的门锁是第34次循环从东京奥运会场馆带回来的，比别墅自带的安全得多。手腕突然被他抓住，002戒指贴上我无名指的001戒指，接触点"滋啦"一声冒出蓝紫色火花。

后腰胎记的热度骤然升高，烫得我差点叫出声。肖赞的手也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我能感觉到他掌心全是汗。

"李维实验室..."零碎的记忆片段突然涌进脑海——白色的房间，蓝色的液体，闪烁的屏幕，还有那个嵌在墙壁里的圆形控制台，"主控制台有个双环同步按钮！"

肖赞突然扯开自己的羊绒衫下摆，后腰那块心形胎记正在发光，淡粉色的光晕里能清楚看见银色流体在血管里流动，形成复杂的纹路，像某种电路图。

"不是按钮..."他的声音带着颤音，却异常坚定，"是我们的胎记！第108次循环融合时它们连在一起！"

玻璃"哗啦"一声裂开蛛网纹，三个黑衣人举着枪站在门外，机械眼闪着红光。我反手握住肖赞的手腕，两个人的手掌合在一起，戒指正好叠在胎记投影的中心位置。这个姿势跟第107次循环最后时刻一模一样——当时他就是这样把我护在身下，爆炸的火光中，我们的心形胎记第一次发出了这样温暖的光。

肖赞视角

王耶啵的掌心滚烫，001和002戒指像两个微型太阳，烫得皮肉发疼。后腰的胎记突然不再灼痛，转而发出柔和的暖意，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同步率89%..."王耶啵突然开口，像是在念诵某种咒语，"第49次循环冷冻库的代码，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第49次循环，我们被困在-20℃的冷冻库，体温降到33℃的时候，他突然在我手心画了串奇怪的符号，说这是从李维电脑里看到的时空稳定代码。

"银河流转，双生共舞..."我跟着他念出那段代码，每念一个字，戒指的光芒就亮一分，"以血为引，以骨为锁..."

黑衣人的枪声响起时，阳台的玻璃幕墙突然整片碎裂，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涌进来。海天交界处的灰色漩涡正在快速扩大，边缘的蓝紫色电光像蛇一样扭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王耶啵突然转头看向楼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李维站在商务车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嘴角却诡异地向上扬起，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哭泣。她的右手举着个平板电脑，屏幕对着我们的方向，闪烁着和戒指相同的蓝紫色光芒。

"她在帮我们？"这个念头刚闪过，戒指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耀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最后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后腰的胎记和掌心的戒指形成了某种奇妙的连接，像是接通了电源的电路。

王耶啵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戒指传过来，熟悉得像认识了一辈子。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赞哥，这次我们一定能看到极光。"

漩涡的中心传来巨大的吸力，身体像是被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拉扯着。我紧紧回握住他的手，戒指的光芒越来越亮，直到把所有的黑暗都吞没。

\[未完待续\]白光褪去时，我首先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肖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睁开眼，看见他趴在病床边，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阴影。墙壁是医院特有的米白色，床头柜上放着个吃了一半的苹果，氧化出难看的黄褐色。

"第109次？"我试图坐起身，却发现左手打着点滴，透明软管里的液体正一滴滴往下掉。这个场景熟悉得让人窒息——第54次循环的ICU病房，第79次循环的急救室，第92次循环的隔离观察室。

肖赞按住我的肩膀不让动，他的手心还是那么烫。"别乱动，医生说你低血糖晕倒了。"他从塑料袋里拿出瓶葡萄糖水拧开递过来，"昨天颁奖礼结束后你就没吃东西。"

颁奖礼？

我接过水瓶的手顿在半空。第22次循环里夺走他生命的颁奖礼，此刻居然成了我们谈话的背景。墙上电子日历显示着日期——2023年11月28日，正是第22次循环的那一天。

"李维呢？"我挣扎着想拔掉针头，手腕却被肖赞死死按住。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陌生人。

"哪个李维？"肖赞皱起眉，"你说的是颁奖礼上给你颁奖的李主任？她下午还要来探望你呢。"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显示着"妈妈"的来电。我看着那个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第81次循环里，这个号码再也打不通了。

"接啊，"肖赞把手机递给我，"阿姨从昨天就担心你。"

电话接通的瞬间，母亲熟悉的声音传来："啵啵啊，身体好点没？下午妈妈和你肖阿姨一起来看你们......"

肖阿姨？

我猛地转头看向肖赞，他正低头削着苹果，阳光照在他后颈的绒毛上，泛着柔和的光晕。后腰那块本该有心形胎记的地方，此刻只有平整的皮肤。

"你的戒指呢？"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肖赞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什么戒指？你说昨天领奖戴的那个？在首饰盒里啊。"他放下苹果，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枚铂金戒指，款式普通，上面刻着个小小的"赞"字。

不是002戒指。

手机从手中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窗外传来汽车鸣笛，某个瞬间，我仿佛又看见那辆京A·7X561的黑色商务车，正静静地停在医院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