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傅营吃力的坐起,只见胸前多了绑带。
他拉开床上的帷幔,屋里没人,唯有床头的帐中香从香炉缝隙中渗出,随气流萦绕于帐中。
“咿…”房门被打开,一个婢女走进来,说道:“傅侍卫,你醒了。” “嗯。” “那你快洗漱吧,我去告诉公子,他快急死了。”说完她就匆匆离开了。
傅营看着桌子上的新衣服和新发带,不解地挠了挠头…为什么要给我换新的,发带,我的发带呢?丝绸缎面制作的发带,柔软细腻,另外还绣有两朵海棠。要是能换钱就好,傅营心想。
衣料是上好的云锦细棉,合体贴身,勾勒出傅营平直的肩膀与紧窄的腰线,身上没有丝毫赘余的装饰,唯有简洁的皮革护腕和束腰皮带,他那乌黑浓密的长发被发带紧紧束起,固定在头顶稍后,为他稚气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成熟。
他跨过门槛后向公子行礼。梁扬卿昨日刚有点气派的脸又变得慵懒,璞玉般剔透的手指轻轻的磨动着茶杯的边缘,“过来坐,咳咳。”傅营听着他的命令向他靠近,“公子,你又生病了。”
“咳,没事。”梁扬卿身上有一股草药味,直到傅营走近才闻到。“接下来我和你说的,你要听明白。” 傅营点点头。
当今皇上虽是一国之主,但手下的势力已有分崩离析的趋势。太子和长公主暗度陈仓,拉帮结派。
“青龍殿落成盛宴乃是长公主主持的,从属长公主一派的党羽十分重视。但是在这戒备森严的情况下还是发生了刺杀,并且这次刺杀是有目的而来,挑上的人是毫无攻击力且为公主一派的前年探花郎裴长柳,外加一个倒霉蛋……”梁扬卿在给傅营分析目前状况,可傅营这小脑瓜怎么可能懂得那么多政事。
“等一下,公子,要不你还是直接说结论吧。”傅营苦笑了一下。
“结论就是今早朝廷上有人上奏,把火引到了太子那,所以近期太子或者长公主的人可能会来找你。”话落,傅营饮茶的速度都慢了,哈哈,果然有事发生。
见他似乎被吓到不语,梁扬卿从身旁拿出了几本书,说道:“趁他们没来找你,我会教你一些要用到的知识。”他把书递给傅营,“从今天开始,你上午练功夫,下午背书。”傅营忐忑地接过了这些书,不禁想到儿时拜师学艺,师父说他天资愚笨,所以把他归到了武学,因此他仅学会了字,却没有学会理。他带有薄茧的手轻轻拂过书面,眼眶被染红。
“怎么,怕累不想学。”梁扬卿看着他细微的变化。
“没有,我想学。”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心中莫名一颤,怪怪的。
这时门外来人,梁伯年(三弟)匆匆进来行礼,然后说:“大哥…”话音在见到傅营一瞬停下,梁扬卿扬颔示意他继续说。
“爹找你。”梁伯年说。“嗯”他应了一声,又看向傅营“把我轮椅推来。” 明明可以走路,偏要坐轮椅……
景国府很大,但傅营只去过迎风院。景国公的庭院出奇淡雅,曲径以卵石随意嵌拼,缝隙间生出的绒绒青苔与小花,穿行其中,亦而清香扑鼻。
梁毅延与长子的交流无非是朝廷政事,并多加吩咐他注意公主和太子的人。“颂英,你的侍卫怎么样?”
“能走路,劳烦操心。”
“照顾好他,我不想辜负那位故人。”梁毅延拍了拍颂英的肩膀。
“当然。”
天色昏昏欲垂,雨水沿着檐角滴落,傅营在这陌生的地方想起了亲人。“傅营,你在想什么呢?”梁扬卿的轮椅正好停在门槛后。“哦,我来帮你。”随后两人在屋檐下等雨停。
京城的雨喧嚣嘈杂,没有一丝美感,过后更是氤氲弥漫,令人头疼,身旁还有个呆愣的家伙……胸口好闷,怪怪的,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