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咚咚咚地跳，像是有个小鼓手在里面开演奏会。我费劲地睁开眼，视线糊成一片马赛克，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烈的机油味，混合着潮湿的霉味，直冲鼻腔，呛得我咳嗽起来。
"咳...咳咳..."我撑起上半身，手掌摸到一片冰凉粗糙的地面，还沾了些黏糊糊的液体。低头一看，是黑褐色的油污，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恶心的光泽。周围全是废弃汽车的底盘，锈迹斑斑的悬挂系统滴滴答答往下淌油，刚好落在旁边的积水洼里，溅起一圈圈涟漪。
"什么鬼地方..."我低声骂了一句，嗓子干得冒烟。慢慢站起来，腰膝处传来一阵酸痛，像是被人拿棒球棍狠狠抽过。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地下停车场，空间很大，停满了报废车辆，玻璃全碎了，车身布满涂鸦。远处墙上有个破洞，透进来些许霓虹灯光，红的蓝的，把湿漉漉的地面照得五颜六色，看着跟廉价舞厅似的。
等等...我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突然像开了闸的洪水，猛地涌进脑子里。银光女人的利爪，蓝发女人的冰刃，红色的火焰...还有丽娜挡在我身前，金色的血液溅在我脸上，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最后是那耀眼的白光，还有我说的那句蠢话...
"操..."我骂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衣服破破烂烂的，到处是口子，但伤口都已经结痂了，腰侧那道被利爪划开的伤口现在只剩下点痒痒的感觉。这恢复速度...有点不正常。
就在这时，左手手腕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像是戴了个滚烫的手镯。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菱形的光纹，淡蓝色的，像纹身又不是纹身，纹路还在微微发光，一闪一闪的，跟心脏跳动似的频率。
"这是个啥？"我伸手摸了摸，光纹暖暖的，有点弹性，像是活的。
【意识同步恢复...生命体征稳定...不完全同步状态已确立】
冰冷的电子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吓了我一跳。
"系统？"我脱口而出。
"喂！菜鸟，你终于醒了？比想象中要慢。"一个带着疲惫却依旧傲娇的女声紧接着响起，是丽娜！
"丽娜？你在哪？"我四处张望，停车场里空荡荡的，除了我没别人，"别躲躲藏藏的，出来！"
"谁躲躲藏藏了！"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本小姐只是意识暂时寄存在你的'光之心'里，身体还在恢复中！别误会，只是权宜之计！要不是情况紧急，我才不会..."
"行行行，权宜之计，权宜之计。"我赶紧打断她，现在没工夫跟她磨嘴皮子，"那现在什么情况？我们安全了？那些追你的怪物呢？"
【奥特娘化捕捉系统正式绑定】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眼前突然弹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屏，跟科幻电影里似的。上面显示着几行字：
【宿主：李光】
【状态：轻微损伤（恢复中）】
【同步对象：迪迦娘（丽娜）】
【同步率：23%（不稳定）】
【能力：未解锁】
【能量点数：0】
【资产：-50,000,000日元】
我盯着那个资产后面的负号和一长串零，使劲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等等..."我指着光屏，声音都开始发颤，"这...这负五千万日元是怎么回事？！系统你给我解释清楚！"
"哦，那个啊。"丽娜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光之心移植手术费三千万，紧急生命维持费一千五百万，同步协调费五百万，总计五千万。很合理的收费标准。"
"合理个屁啊！"我差点跳起来，"五千万日元？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我一个月工资才十二万！不吃不喝要存四十年才能还清啊！你们这是高利贷！我要报警！"
"哼，凡人就是凡人，眼光短浅。"丽娜嗤笑一声，"光是让你这种低级人类承载'光之心'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这点钱算什么。要知道，多少宇宙人求都求不来这个机会。"
"我不求！我拒绝这个机会行不行！"我吼道，"把你那什么心拿走，我要回我的出租屋！我要去便利店打工！我要喝打折的草莓牛奶！"
【警告：光之心已与宿主生命体征深度绑定，无法移除。强行剥离将导致双方同时死亡】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像一盆冷水，浇得我透心凉。
"你看，菜鸟，认命吧。"丽娜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从你接受'光之心'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人...哦不，是我的'临时能量容器'了。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我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手腕上那个还在发光的菱形纹路，感觉人生一片黑暗。刚穿越到霓虹的时候，我以为当个街溜子混吃等死就是最惨的了，没想到还能更惨——直接背上五千万债务，债主还是个傲娇的光之巨人娘。
"所以...我现在算是破产了？"我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根据霓虹《破产法》第3条，宿主当前负债已达到个人破产申请标准】系统无情地回答。
"去他妈的破产法..."我绝望地抓着头发，"那我怎么还钱？你们这系统还能打白条？还是可以分期还款？有最低月付吗？"
"还钱还不简单。"丽娜似乎来了点兴致，"去抓其他的'光之娘'啊。系统不是说了吗，你是'奥特娘化捕捉系统'的宿主，捕捉到其他光之娘就能获得能量点数，能量点数可以兑换日元。抓的越多，还的越快。"
"抓...抓其他的？"我愣住了，"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
"当然，光之巨人可不止我一个。"丽娜的语气带着一丝骄傲，"不过她们散落在霓虹各地，有的觉醒了，有的还在沉睡。以你现在的同步率和能量储备，估计连只刚出生的哥莫拉娘都打不过。"
"那我还个屁啊！"我绝望地躺倒在地，看着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水管，"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
就在这时，蓝色光屏突然刷新，弹出一条新的提示：
【检测到可用能量源碎片】
【附近能量碎片分布已更新至地图】
一个类似手机导航的地图界面展开，显示了我当前所在的位置——一个废弃地下停车场，旁边还有三个闪烁的光点，分别标着A、B、C。
"A点：新宿歌舞伎町深处，高能量反应，高风险。"
"B点：秋叶原电器街某女仆咖啡厅，中等能量反应，低风险。"
"C点：东京湾港口仓库区，中高能量反应，未知风险。"
"这是什么？"我坐起身，指着地图问道。
"能量碎片，战斗中逸散的能量结晶。"丽娜解释道，"虽然纯度不高，但一块低级碎片也能换个几万日元，足够你先还点利息了。没想到'暗部'的袭击居然散落了这么多，算你运气好，菜鸟。"
我看着地图上的三个点，眼神发亮。虽然只是几万块，但好歹是个开始！总比坐以待毙强！
"好！目标明确！"我一拍大腿站起来，"先搞点碎片还利息！丽娜，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当然是去能量反应最高的那个。"丽娜不假思索地说，"歌舞伎町那个一看就...喂！你盯着B点看什么？那里能量最低！"
我摸着下巴，嘿嘿笑了两声："你看啊，新宿那边风险高，港口仓库区未知风险，只有秋叶原这个女仆咖啡厅，低风险，还近。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嘛。"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女仆咖啡厅啊...说不定能看到真正的女仆...嘿嘿嘿...
"切，俗人。"丽娜不屑地哼了一声，但也没再反对，"随你便吧，不过事先声明，要是遇到危险，我可不一定能及时..."
她的话突然被打断了。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停车场深处传来，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铁皮。地面开始轻微震动，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地铁经过，但震动越来越剧烈，越来越近。
"什么声音？"我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丽娜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不好！是追踪信号！它们找到我们了！"
"轰隆！"
一声巨响，停车场角落的一面混凝土墙壁被猛地撞破，碎石飞溅。烟尘弥漫中，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走了出来。
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那是一只...狗？但又绝对不是普通的狗。它至少有两米高，浑身覆盖着银灰色的金属装甲，眼睛是猩红色的电子屏，闪着冰冷的光芒。四肢粗壮，爪子是锋利的合金刀刃，每走一步，地面都要颤抖一下。嘴巴咧开，露出里面旋转的锯齿，发出"嗡嗡"的切割声。
【检测到高威胁个体：暗部机械化兵-猎犬型】
【威胁等级：B+】
【当前状态：敌对，已锁定目标】
【建议：立即逃离】
系统警报疯狂响起，蓝色光屏都变成了红色。
"开...开什么玩笑..."我双腿一软，差点又坐地上，"刚醒过来就要打这么大的？！"
机械犬的电子眼转向我，发出"滴"的一声锁定音。
"跑！李光！快跑啊！"丽娜大喊。
我如梦初醒，转身就跑。刚跑出没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机械犬刚才站的地方已经出现一个大坑，它居然原地起跳，朝我扑了过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往旁边一个翻滚，险险躲过。机械犬重重落地，砸坏了一辆废弃轿车的车顶，钢铁扭曲的声音让人牙酸。
"系统！召唤神光棒！"我一边连滚带爬地躲避，一边在心里大喊。
【能量不足，无法完成召唤】
【当前负债：50,003,000日元（利息已产生）】
"靠！连逃跑的能量都没有吗？！"我绝望地吼道，"你们这是逼人去死啊！"
机械犬甩了甩头，再次锁定我，喉咙部位开始发光，呈现出危险的红色。
"危险！"丽娜尖叫，"它要放能量炮了！笨蛋！往左边那辆卡车后面躲！那里有块较大的能量残留，说不定能..."
我来不及听完，本能地朝着她指示的方向狂奔。就在我扑倒在一辆破旧卡车后面的瞬间，一道灼热的红色光束从我身后射过，击中远处的墙壁，发生剧烈爆炸！
气浪将我掀飞，重重摔在地上。我挣扎着抬起头，看见手腕上的菱形光纹突然变得明亮起来，而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块暗部兵的碎片正在发出同样的光芒，似乎在和我的光纹产生共鸣。
"妈的..."我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步步逼近的机械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欠债还钱就算了，还得拿命去还吗？！"
机械犬迈开沉重的步伐，朝我走来，抬起了闪烁着寒光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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