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长椅硬邦邦的,我数着墙上挂着的钟表滴答作响。
张艺兴坐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张印着他少年模样的照片,指尖反复划过照片上那个笑得灿烂的男孩。
张艺兴“我记起一点事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不确定,
张艺兴“我家好像有棵石榴树,每年夏天结很多果子,我妹妹总喜欢爬到树上去摘,每次都被我妈追着打。”
许乔月“嗯,听起来很热闹。”
我努力笑了笑,想象着那个画面——阳光穿过石榴树的枝叶,落在庭院里,有女人的嗔怪声,有女孩的笑声,还有他无奈又纵容的叹息。
那是我从未拥有过的、真正的“家”的样子。
张艺兴“你也会喜欢的。”
他转头看我,眼睛亮得惊人,
张艺兴“等他们来了,我就带你回家看看。我妈做的糖醋排骨,肯定比我想象中还好吃,到时候让她多做一份,给你留着。”
我低下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
他的手很暖,生魂玉贴着我的手腕,传来淡淡的温度。
可心里的不安像潮水,涨了又退,退了又涨。
突然,警局的门被推开,冷风卷着几片雪花灌进来。
一个穿着米色大衣的女人快步走进来,头发有些凌乱,眼角带着明显的红痕,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张艺兴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女人的嘴唇颤抖着,手里的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纸巾、钥匙散落出来。
她一步步走近,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小兴……真的是你?”
张艺兴猛地站起来,身体僵得像块石头,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直到女人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他才像突然惊醒,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字眼,
张艺兴“妈……”
“哎,哎!”女人一把抱住他,哭声里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我的儿啊,你这些年到底去哪了啊……”
阳光透过警局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而我好像被圈在这片温暖之外,指尖渐渐发凉。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子,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张艺兴的妈妈终于平复了些情绪,这才注意到坐在旁边的我。
她擦干眼泪,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惊讶和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这位是……”
张艺兴立刻松开妈妈,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把我拉起来,
张艺兴“妈,这是许乔月,是她……是她一直陪着我。”
他妈妈的目光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那笑容里没有我担心的审视,只有纯粹的感激:“乔月是吧?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我的儿子。”
她的声音很软,像冬日里晒过太阳的棉被,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张艺兴说过的话——“他们会喜欢你的”。
或许,这一次,我的害怕是多余的。
张艺兴的妈妈拉着我们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的事。
说他们从未放弃寻找,说妹妹每天都在抽屉里放一颗糖,说家里的石榴树每年都结满果子,就等着他回来摘。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我偷偷看了眼张艺兴,他正看着我笑,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暖。
原来,有些温暖,是会主动走过来,把你也裹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