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银杏叶开始簌簌坠落,我总爱提早半小时到社团活动室,偷偷观察金俊勉整理器材的模样。
他擦拭镜头时专注的侧脸,往胶卷盒贴标签时垂落的睫毛,都成了我取景框里不敢按下快门的秘密。
那天傍晚,我抱着新买的测光表推开活动室的门,正撞见金俊勉站在梯子上更换顶灯。
他的白衬衫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清瘦的腰线。
梯子突然发出吱呀声响,我下意识冲过去扶住梯脚,抬头时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金俊勉"乔月,你来得正好。"
他踩着梯子下来,发梢扫过我的额头。
薄荷香混着淡淡的雪松味笼罩过来,我后退半步却撞翻了置物架,彩色滤镜片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金俊勉"小心!"
金俊勉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温热的掌心透过毛衣传来温度。
我们蹲在地上捡拾镜片时,他的指尖忽然碰到我的,
金俊勉"这枚红色滤片很适合拍人像,下次外拍带着?"
外拍地点定在城郊的芦苇荡。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金俊勉站在堤岸教大家使用中灰滤镜。
我举着相机的手有些发抖,取景框里他的身影被晨雾晕染得朦胧。
忽然有只白鹭掠过水面,他转身时衣摆扬起,我慌忙按下快门,却听见身后传来轻笑,
金俊勉"拍飞鸟要调高快门速度。"
他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调整参数。
呼吸落在我颈侧,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椎蔓延。
金俊勉"现在试试。"
他松开手的瞬间,我差点把相机摔在地上。
取景框里,金俊勉正弯腰整理三脚架,阳光穿过他的发丝,在芦苇丛中投下细碎的光斑。

返程时我坐在大巴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不知何时被金俊勉占了。
他递来温热的罐装咖啡,铝罐上凝结的水珠沾湿我的指尖。
金俊勉"你今天拍的照片很有灵气。"
他侧过身,膝盖几乎要碰到我的,
金俊勉"特别是那张逆光的芦苇,光影层次把握得很好。"
我低头盯着咖啡罐上的拉环,喉咙发紧,
许乔月"都是学长教得好。"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样生硬的回答简直像块冷掉的石头。
金俊勉却笑了,伸手轻轻揉乱我的发顶,
金俊勉"别这么见外,叫我俊勉就好。"
大巴突然颠簸,我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他的肌肉在衬衫下微微绷紧,体温透过布料传来。
我慌忙松手,他却反手按住我的手:
金俊勉"路不好走,抓紧。"
掌心的温度灼烧着皮肤,窗外的梧桐树飞速倒退,我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回到学校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我抱着相机往宿舍走,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金俊勉小跑着追上来,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
金俊勉"你的测光表落在活动室了。"
他递来表时,指尖擦过我的掌心,
金俊勉"明天社团聚餐,你......会来吗?"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缠住我的脚踝。
我盯着他鞋尖沾着的芦苇絮,听见自己说,
许乔月"会。"
转身时,风卷起围巾拂过脸颊,带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味。
我知道,这场关于暗恋的拉锯战,早已在无数个不经意的瞬间,悄悄倾斜了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