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在远处响起时,我正盯着画架上未完成的油画。
画布上的蝴蝶翅膀布满裂痕,钴蓝色颜料剥落的地方,露出底下暗红的底色,像结痂的伤口。
张艺兴倚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摇晃,倒映出他眉间化不开的愁绪。

张艺兴“你最近的画......”
他开口时声音带着沙哑,
张艺兴“越来越压抑了。”
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我攥紧刮刀,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自从平安夜那个悬而未决的吻后,每次治疗都成了一场煎熬——我们在亲密与克制间反复拉扯,像两个困在蛛网上的飞蛾。
许乔月“是移情效应在作祟吗?”
我突然问,声音冷得连自己都陌生。
刮刀在画布上狠狠划过,蝴蝶的翅膀彻底碎裂。
张艺兴手中的玻璃杯发出细微的脆响,威士忌在杯口泛起涟漪。
张艺兴“乔月,我们需要谈谈。”
他放下酒杯,白大褂的下摆扫过画架,带落几片干枯的银杏叶。
那些银杏叶是他去年秋天带来的,此刻在地板上蜷缩成褐色的卷,像极了我逐渐枯萎的希望。
他在我面前蹲下,温热的手掌覆上我冰凉的手背,

张艺兴“这段时间,我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手背上凸起的血管,
张艺兴“作为医生,我不该让私人情感介入治疗。”
窗外炸开绚烂的烟花,橘红色的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我抽回手,喉咙发紧,
许乔月“所以,那些温柔都是假的?那些理解和陪伴,不过是治疗手段?”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替我挡住刺眼的阳光时的专注,听我哭诉时湿润的眼眶,还有无数个深夜发来的鼓励短信。
张艺兴“不是假的。”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生疼,
张艺兴“但正因为是真的,才更危险。”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痛苦与挣扎,
张艺兴“你还没痊愈,乔月,你对我的依赖......”
许乔月“别说了!”
我甩开他的手,后退时撞倒了画架。
油画砸在地上,颜料迸溅在白墙,像一幅惨烈的抽象画。
张艺兴僵在原地,镜片后的眼神破碎成无数片。
我转身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的瞬间,听见他在门外低声说,
张艺兴“明天,我们开始催眠治疗。”
催眠室的灯光惨白如霜。
我躺在天鹅绒沙发上,看着张艺兴调试怀表。
银链在他指间晃动,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扭曲成诡异的漩涡。
张艺兴“放轻松。”
他的声音混着古典音乐的旋律,
张艺兴“想象自己在坠落,坠入一片温暖的深海......”
怀表的摆动渐渐模糊,我的意识开始下沉。
当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初中校园。
樱花树下,穿着校服的“我”正安静画画,阳光透过花瓣落在画纸上,勾勒出蝴蝶翅膀的轮廓。
张艺兴“这是你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刻。”
张艺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他穿着白衬衫,校服领带歪斜,像极了校园剧里的男主角。

接下来的日子在虚幻中流转。
我们在图书馆的角落分享耳机,在操场看夕阳,在天台偷偷接吻。
每当我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张艺兴就会轻轻吻去我的疑虑,
张艺兴“你看,这里没有伤害,没有痛苦。”
他的怀抱温暖如春,让我甘愿沉溺在这场精心编织的梦境里。
直到某天,我在“教室”的玻璃窗上,看见自己脖颈处隐约的蝴蝶纹身——那是现实中张艺兴送我的胸针形状。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催眠室的冷气,破碎的油画,还有他说“我们需要保持距离”时的眼神。
我踉跄着后退,撞倒课桌,所有课本散落一地。
张艺兴“乔月?”
张艺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温柔。
我转身,看着他朝我伸出手,突然想起他曾说过:“最危险的谎言,往往包裹着最真实的细节。”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终于明白,这个完美的世界,不过是他为了“治疗”我,设下的甜蜜牢笼。
而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只囚笼的建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