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风裹着枯叶掠过走廊,我抱着作业本从办公室门前匆匆走过,故意忽视那声熟悉的呼唤。
玻璃幕墙倒映出边伯贤追出来的身影,他手里还握着我落下的钢笔,银色笔帽在阳光下晃得我眼眶发酸。
边伯贤"乔月!"
他的声音带着困惑,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我攥紧校服裙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许乔月"边老师,以后不用特意等我交作业了。"
不等他回答,我转身跑开,帆布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像急促的心跳。
那天的自习课,我把自己埋进高高的课本堆里。
余光瞥见他在过道徘徊,最终停在我桌前,将薄荷糖轻轻放在角落,
边伯贤"最近总看你打瞌睡,提提神。"
我盯着糖纸折射的光斑,喉咙发紧,
许乔月"谢谢老师,但我已经不喜欢吃甜的了。"
他僵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转身时我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降温来得猝不及防,我缩在教室后排发抖,故意没穿他送的毛线手套。
课上到一半,后门被轻轻推开,一团浅灰色的温暖落在我肩上。
抬头对上他微蹙的眉,

边伯贤"别硬撑。"
围巾上还带着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我却像被烫到般猛地扯下来,围巾滑落在地的瞬间,听见前排女生窃窃私语,"他们俩果然..."
深夜的出租屋,我对着月光摩挲周记本上他的批注。
那些红色字迹在黑暗中仿佛会发烫,"你笔下的月光像会呼吸"、"这个比喻很有灵气"。
我颤抖着将本子塞进床底,却在第二天鬼使神差地又掏出来,反复抚摸他画的笑脸,直到指腹被纸张磨得发疼。
校庆那天,我躲在礼堂后排看他主持节目。
聚光灯下,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笑起来时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

有女生红着脸递上花束,他礼貌地接过,低声道谢。
我攥着准备送他的贺卡——那上面画满了他教我写的毛笔字,此刻却被我揉成皱团,扔进垃圾桶时,听见自己破碎的心跳。
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我课桌旁,有时是整理好的复习资料,有时是温热的牛奶。
每次我都生硬地推回去,
许乔月"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有次他终于按住我推拒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渗进来,
边伯贤"乔月,是老师哪里做得不好?"
我猛地抽回手,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许乔月"边老师,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他怔住的表情刺痛我的眼,我转身跑出教室,在无人的楼梯间崩溃大哭。

雨不知何时下起来,隔着水帘,我看见他撑着伞在操场四处张望,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打湿了他的裤脚。
月考结束后,我申请调换了座位,搬到离讲台最远的角落。
当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后排,我低头在草稿纸上胡乱涂鸦,却把"边伯贤"三个字写满整张纸。
放学时我故意拖延到最后,却在走出校门时看见他倚着自行车,车篮里放着两个热腾腾的饭团,
边伯贤"一起吃个晚饭?就当给你补补课。"
我后退半步,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许乔月"边老师,这样不合适。"
他握着饭团的手微微发抖,良久才轻声说,
边伯贤"好。"
看着他骑车远去的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我蹲在路边,任由眼泪砸在水泥地上。
深夜,我翻开日记本,在扉页写下:"我是追光的蛾,却怕灼伤你。"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未干的泪痕。
原来最痛的不是得不到,而是明明触手可及,却要亲手将这份温暖推开,把自己重新推入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