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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名在外的镇北王天天偷偷发糖人

接下来的几日,王府上下对谢砚的态度愈发微妙。表面上的礼数依旧周全,但那份恭敬里却透着冰冷的疏离和隐约的监视。谢砚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蛾,行动处处受限,连去府衙调阅卷宗也总被各种理由推诿搪塞。他心知肚明,这是萧寰无声的警告和圈禁。

就在谢砚以为对方会一直将他晾在这偏僻院落直至他自行离去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传唤到了。仍是那个面无表情的管事,平板地通知:“王爷有请谢御史,前往刑房一观。”

“刑房?”谢砚的心猛地一沉。又是那个地方!萧寰想做什么?示威?还是……他脑中闪过那堆浸血的囚衣,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但身为钦差御史,他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他整了整官袍,压下翻腾的心绪,沉声道:“带路。”

再次踏入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石屋,谢砚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屋内的景象比上次更加骇人。中央的木桩上,牢牢绑缚着一个衣衫破碎、浑身血污的囚犯。那人低垂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面容,只有粗重痛苦的喘息声证明他还活着。空气里弥漫着新鲜血液的甜腥和皮肉烧焦的糊味。

萧寰端坐在屋子唯一的一张太师椅上,玄色王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他并未披甲,只穿着一身常服,姿态甚至称得上闲适,仿佛眼前并非酷刑现场,而是在品茶赏花。他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巧却异常锋利的匕首,锋刃在屋内昏黄的火把光线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谢御史来了?”萧寰眼皮都未抬,目光专注地欣赏着匕首上流动的寒光,“坐。”

旁边立刻有人搬来一张硬木椅子,放在萧寰侧后方几步远的位置。谢砚没有坐,他挺直脊背,目光如炬地直视着萧寰:“王爷这是何意?”

“何意?”萧寰终于抬眼,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向谢砚,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谢御史奉旨查本王‘残暴’之实,本王自然要让你看得清楚些,查得明白些。免得……回头在陛下面前,说不清楚。”他刻意加重了“残暴”二字,字字诛心。

话音未落,旁边侍立的一个魁梧狱卒已提起一桶冰冷的、混着盐粒的脏水,猛地泼向木桩上的囚犯!

“呃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骤然爆发,划破了刑房的死寂。那囚犯剧烈地抽搐挣扎起来,牵扯得锁链哗啦作响。盐水刺激着遍布全身的伤口,剧痛让他瞬间从昏迷中痛醒,身体扭曲成一种怪异的姿态。

狱卒面无表情,拿起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在火盆里又拨弄了一下,让那烙铁头烧得更红更亮,然后一步步走向剧烈抽搐的囚犯。灼热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扭曲了。

谢砚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厉声喝道:“住手!”

那狱卒动作一顿,看向萧寰。

萧寰却像是没听见谢砚的怒喝,反而饶有兴致地微微前倾身体,欣赏着囚犯痛苦扭曲的表情。他手中的匕首停止了把玩,锋利的刀尖在火把光下反射出一点刺目的寒星。

“怎么,谢御史心软了?”萧寰的声音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残忍,目光终于从囚犯身上移开,落在谢砚那张因愤怒而微微涨红的脸上。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那盛着半碗浓稠鲜血的陶碗旁——那是刚才折磨囚犯时溅落的。他伸出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毫不在意地蘸了蘸碗中尚带余温的暗红液体。

那粘稠、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蜿蜒滴落。

谢砚看着他蘸血的手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愤怒和生理性的厌恶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官袍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萧寰却似乎觉得这还不够。他一步一步,缓缓地朝谢砚走来。靴子踩在冰冷粘腻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谢砚紧绷的神经上。浓烈的血腥味随着他的靠近而愈发刺鼻,几乎令人窒息。

谢砚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他强迫自己迎上萧寰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燃烧着某种奇异火焰的黑眸。那眼神里没有暴虐,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审视的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嘲弄?

萧寰在谢砚面前站定,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他沾满鲜血的手指微微抬起,那暗红的、粘稠的液体,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和污秽。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然后,在谢砚惊愕到极点的目光中,萧寰那沾血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亵渎的力道,猝不及防地点上了他白皙的颈项!

冰冷的、粘腻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烙印在皮肤上。

指尖精准地按在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之上。

谢砚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那触感带来的不仅是生理上的强烈不适,更有一种被彻底冒犯、被肆意玩弄的屈辱感,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在瞬间倒竖起来!

“谢御史……”萧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血腥气的灼热呼吸几乎喷在谢砚的耳廓,沙哑的嗓音里缠绕着一种令人心头发麻的磁性,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冰冷的嘲弄,“看够了吗?”

那三个字,如同带着倒刺的冰凌,狠狠扎进谢砚的耳膜,也扎进他翻江倒海的心底。

……

北疆的寒冬,朔风如同被激怒的巨兽,日夜不息地撞击着摇摇欲坠的关墙。厚重的乌云低低压在城头,沉甸甸的,仿佛随时要崩塌下来,将这座边陲孤城彻底埋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那是无数马蹄践踏冻土扬起的尘埃,是铁甲摩擦发出的冰冷声响,是远方地平线上隐约传来的、如同闷雷滚动般的低沉号角。

敌国集结了号称十万的铁骑,黑压压如同吞噬一切的潮水,铺满了关城之外目之所及的每一寸冻土。刀枪如林,旌旗蔽日,那股冲天的煞气和嗜血的渴望,隔着数里之遥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像冰冷的针,刺穿着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心脏。关城上下,一片死寂,只有风卷着残雪拍打城砖的呜咽,还有士兵们压抑到极致的沉重呼吸。绝望,如同瘟疫般在城头蔓延。兵力悬殊,人心惶惶,这座孤城仿佛已是巨浪中的一叶扁舟。

谢砚被这突如其来的兵临城下彻底打乱了阵脚。他站在城楼箭垛之后,寒风裹挟着雪粒抽打在脸上,生疼。他死死盯着城外那无边无际、沉默如山的敌军阵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怎么会这么快?情报呢?预警呢?镇北王萧寰……他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一个可怕到令他浑身血液冻结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通敌!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冲下城楼。必须找到证据!必须在城破之前!萧寰的书房!那里面一定有东西!

王府内一片混乱,仆役行色匆匆,侍卫们奔跑着传递军令。谢砚凭着记忆和对王府布局的熟悉,避开人群,如同鬼魅般潜入萧寰处理军机要务的外书房。屋内陈设依旧冷硬肃杀,弥漫着墨和铁器混合的味道。他目标明确,直奔那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案。

心跳如鼓,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拉开最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暗格——这是他前几日暗中观察萧寰时偶然发现的。指尖触到一个硬物,他迅速抽出。是一个密封的、毫不起眼的黑色铁筒!筒身上没有任何标记,入手冰冷沉重。

就在他准备旋开铁筒查看的瞬间,书房外骤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喧哗!不是欢呼,而是无数人极度震惊之下发出的、混杂着倒吸冷气和难以置信的低吼!

“开了!城门开了?!”

“王爷?!是王爷!”

“单骑……王爷一个人出去了?!”

谢砚的动作猛地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冲到紧闭的窗边,用力推开一道缝隙,刺骨的寒风立刻灌入。他循着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望向城门的方向。

只见那沉重无比的巨大城门,此刻正缓缓地、令人窒息地打开了一道仅容一骑通过的缝隙!而在那道缝隙之外,在无数敌国铁骑冰冷嗜血的目光聚焦之下,在漫天肃杀的飞雪之中——

一道玄色的身影,孤傲地端坐在一匹神骏的墨黑战马之上。

正是镇北王萧寰!

他没有披挂那身标志性的麒麟重甲,只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玄色暗纹锦袍,外罩一件同色的狐裘大氅。墨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如孤峰上的雪松。他手中甚至没有握着他那柄威震北疆的玄铁长枪,只随意地提着一柄看似寻常的佩剑。

一人,一马,一剑。

面对着城外如汪洋大海般无边无际、杀气腾腾的十万铁骑!

寒风卷起他大氅的下摆和战马的鬃毛,猎猎作响。一人一骑的渺小身影,与那铺天盖地的黑色铁潮形成着天地悬殊的对比,悲壮得令人窒息。城上城下,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谢砚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涌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他死死抓住窗棂,指关节捏得发白,几乎要嵌入木头里。萧寰……他要做什么?!找死吗?!

就在这死寂到令人疯狂的瞬间,城下那玄色的身影动了。

萧寰猛地一提缰绳!那匹神骏的墨黑战马长嘶一声,声裂云霄,前蹄高高扬起,后蹄在冻土上猛地一蹬!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一人一骑非但没有后退半步,反而如同离弦的黑色箭矢,挟着一股决绝惨烈的气势,朝着那无边无际的敌阵狂飙而去!

一人,单骑,竟悍然冲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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