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肖呆兔攥着剧本冲进夜色，风卷着落叶贴在裤脚上。他边跑边低头看表，十一点四十分。后巷尽头停着辆破旧的电动三轮车，车斗里堆着几个啤酒箱，车尾挂着块歪斜的车牌。肖呆兔蹲下来用手电筒照了照，泥地上的车辙印清晰可见——两道平行的窄痕，中间夹着一串凌乱的脚印。

他追着印子跑了半条街，转过三个路口，终于在城西废弃物流园后墙发现了那辆车。车身沾满尘土，挡风玻璃裂成蛛网，驾驶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副驾上放着个黑色帆布包，拉链没拉严实，露出一角泛黄的图纸。肖呆兔犹豫了一下，伸手拉开包带，纸张沙沙作响。最上面那张正是溶洞地形图，用红笔圈出某个标注“X”的位置。

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肖呆兔猛地回头，发现月光下的柏油路上，车辙印还在往郊外延伸。他把剧本塞进背包，沿着印子继续跑。越往郊区走，路灯越稀疏，最后干脆连街灯都没了。黑暗像浓墨一样漫上来，只有脚下的印子隐约发亮。肖呆兔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光束扫过路边的警示牌：前方施工禁止入内。

牌子后头是片荒草丛，踩下去能闻到腐叶的腥味。再往前几十步，果然看见个黑乎乎的洞口。钟乳石像獠牙似的从洞顶垂下来，水珠滴滴答答砸在地上。肖呆兔摸出打火机点燃一张废纸，火苗映出岩壁上的刻痕——“清风溶洞”四个字被青苔盖住一半。

他咽了口唾沫，往里走了几步。洞窟深处传来水流声，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脚下的石板突然震动起来，肖呆兔赶紧蹲下。头顶一块碎石砸在面前，溅起的灰尘呛得他咳嗽。等尘埃落定，发现脚下石板竟有暗纹，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他掏出剧本翻到最后一页，王呆波的签名旁浮现出荧蓝的箭头符号。

“跟着这个走……”肖呆兔喃喃自语，顺着符号方向摸索前进。越往深处走，红印越烫。手腕内侧的印记像被火烤，疼得他直冒冷汗。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一个石坑。坑底铺着层枯叶，腐臭味扑鼻而来。肖呆兔正要起身，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两个戴防毒面具的人影蹲在坑边，手里拿着红外扫描仪。“没信号，可能是屏蔽了。”其中一人低声说。另一人递来绳索，“先把他绑了，上面要活的。”

肖呆兔翻身滚开，抓住一根垂落的藤蔓往上攀。子弹擦着耳根飞过，炸碎了头顶的钟乳石。碎屑雨点般砸下来，他咬紧牙关往上爬。终于抓住岩壁裂缝，翻身跃出石坑。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肖呆兔不敢回头，顺着荧蓝符号狂奔。

穿过一道狭窄的石缝，眼前豁然开朗。溶洞大厅足有足球场大，中央矗立着一座青铜棺椁。棺盖上雕着九条盘龙，龙眼嵌着黑曜石，在手电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棺前摆着个铜匣，表面刻着蛇形纹路。肖呆兔踉跄着扑过去，手指刚触到锁扣，红印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别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肖呆兔回头一看，竟是王呆波站在石阶上。他穿着件黑衣，脸上戴着半张青铜面具，露出的右眼瞳孔发紫。脖颈的红纹已经蔓延到下颌，像蜘蛛腿一样细密。

“小波？”肖呆兔试探着喊了一声。

王呆波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快走……我控制不住它了……”

话音未落，铜匣突然自动开启。一股黑雾喷涌而出，缠住肖呆兔的手腕。他惊叫一声，想甩开却越缠越紧。黑雾渗进红印，灼痛感瞬间升级成钻心的剧痛。王呆波暴喝一声冲过来，伸手去抓肖呆兔，却被黑雾弹开。

“你不是……王呆波……”肖呆兔喘着气，看着对方扭曲的脸。

王呆波跪在地上抽搐，面具掉落。他的右手变成蛇鳞状，指甲泛着幽蓝。咬牙挤出几个字：“去找……拍卖会……阿清……救她……”话没说完，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肖呆兔忍着痛拔腿就跑。黑雾像活物般缠着他，但每碰到红印就缩回去。他一路狂奔，终于冲出溶洞。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早班公交的轰鸣。肖呆兔跌坐在地上，翻开剧本。荧蓝文字正在消失，只剩最后一行：“九幽门地下拍卖会场”。

他抹了把汗，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城南老工业区。”

拍卖会场入口藏在一栋废弃工厂里。肖呆兔走进电梯时，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升降过程中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仪表盘数字不断跳动。电梯停在-50层时，金属门无声滑开。迎面扑来一股香料味，混着血腥气。

会场金碧辉煌，穹顶绘着九星图。水晶吊灯下站着个穿唐装的老者，正和几个黑衣人交谈。肖呆兔贴着墙根往前蹭，突然被人拽进角落。是个戴银链的保镖，手上纹着青蛇。

“先生，请出示邀请函。”对方声音冰冷。

肖呆兔强作镇定：“我……我是新来的工作人员。”

保镖眯起眼，指尖划过他脖子：“不像。”忽然抓住他手腕，红印又开始发烫。肖呆兔闷哼一声，挣脱不开。这时唐装老者走过来，挥手让保镖退下。

“年轻人，胆子不小。”老者目光如鹰，“你是来寻宝，还是送命？”

肖呆兔盯着对方胸前的蛇形徽章，想起王呆波提到的“阿清”。他硬着头皮问：“你们抓了谁？”

老者轻笑一声：“你倒挺关心朋友。可惜他现在已经……嗯，不太像他自己了。”他抬手一挥，几名黑衣人押着个蒙面人走来。那人脖颈处隐约露出红纹。

“放开他！”肖呆兔怒吼。

老者不为所动：“除非你拿真品龙血玉换。”

肖呆兔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一道黑影闪电般掠过，将蒙面人抢走。混乱中有人开枪，子弹擦过肖呆兔肩膀。他趁机冲向出口，却被堵在走廊尽头。

唐装老者缓缓逼近：“年轻人，你的血……很特别。”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比上次那个更纯。”

肖呆兔吓得往后退，后背撞上墙壁。老者突然僵住，捂住胸口痛苦呻吟。肖呆兔趁机转身要跑，却被一只手拽住。低头一看，竟是阿清。她手腕上也有个红印，正和自己的隐隐呼应。

“跟我来！”她低声道，拉着肖呆兔钻进通风管道。两人爬过一段狭窄的通道，掉进个密室。桌上摆着几枚仿品龙血玉，其中一颗渗出丝丝黑雾。

阿清拿起一颗放在肖呆兔掌心：“戴上它，他们就感应不到你了。”

肖呆兔还没来得及说话，门突然被踢开。唐装老者站在门口，嘴角淌着黑血。“小丫头，你以为能逃多远？”他狞笑着逼近。

阿清猛地推开肖呆兔：“快走！”自己却扑向桌子。仿品龙血玉突然爆裂，黑雾弥漫整个房间。肖呆兔跌跌撞撞往外跑，听见身后传来惨叫声。

他冲进一条昏暗的走廊，红印烫得几乎要把皮肉烧穿。拐角处忽然闪出个人影，肖呆兔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拖进密道。最后看到的，是唐装老者阴森的笑容。

\[未完待续\]密道尽头传来铁门撞击声。肖呆兔被拖着往前走，手腕的红印像被针扎一样疼。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张苍白的脸，眼角有颗小痣。

"疼就喊出来。"那人轻笑，手指抚过肖呆兔的手背红印，"它马上就要醒了。"

肖呆兔想甩开却被攥得更紧。走廊两侧亮起幽蓝灯泡，墙皮剥落处渗出暗红色液体。他们穿过三道防盗门，来到个摆满仪器的实验室。白大褂研究员正在调试设备，看到红印时全都停下动作。

"血型匹配度97.3%。"穿高跟鞋的女人摘下橡胶手套，"比上个月那个纯多了。"

肖呆兔后退半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没人回答。穿高跟鞋的女人拿起注射器，针管里是诡异的银色液体。红印突然剧烈跳动，肖呆兔蹲下身捂住手腕，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注射器逼近时，头顶的灯突然爆开。警报声大作，穿高跟鞋的女人咒骂一声。穿黑衣的男人松开手转身，肖呆兔抓起桌上的玻璃片划向他手臂。鲜血溅在仪器面板上，红印瞬间扩散到整条胳膊。

"疯子！"黑衣男捂住伤口后退。

肖呆兔冲向门口，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拐进通风管道，爬过一段狭窄的通道，掉进个仓库。木箱上印着褪色的俄文，角落里堆着几具尸体，脖颈都有和王呆波一样的红纹。

脚步声逼近时，肖呆兔掀开最近的木箱盖子。腐朽的木头砸在地上，惊醒了什么。一团黑雾从箱底窜出，缠住他的脚踝。肖呆兔挣扎着往外爬，黑雾却越缠越紧。

"终于找到你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肖呆兔回头，看见王呆波站在月光下，右手已经完全蛇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