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阳光斜斜切进校园,陈昭雪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结痂的纱布。栗色长发被风吹起时,露出她瓷白的脖颈,在朝阳里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黑色机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沈朝摘下头盔,发梢还带着被压乱的弧度。他穿着件洗旧的黑色卫衣,袖口卷起半截,腕间银链随着动作撞出轻响。白皙的皮肤衬得眼尾那颗泪痣愈发醒目,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倒像是把痞气都淬成了锋利的刃。
"迟到了三分钟。"他踢开车撑,目光掠过陈昭雪泛青的眼尾,"没冰敷?"
"沈少爷的冰袋,留着敷你的良心比较合适。"陈昭雪后退半步,阳光落在她侧脸,将睫毛的影子投在脸颊。她今天特意换了件高领针织衫,却遮不住领口下方若隐若现的纱布边缘。
沈朝忽然欺身上前,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裹住她。陈昭雪下意识后仰,后腰撞上身后的公告栏,听见对方轻笑:"躲什么?看看伤口。"
"不用你假惺惺。"她偏过头,耳尖却泛着薄红。沈朝的手指悬在她锁骨上方半寸,最终只是扯了扯她散开的发尾。
"昨晚墨言被我打断了两根肋骨。"他倚着公告栏,阳光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陆子明的场子,今晚我带你砸。"
陈昭雪猛地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眼底。那双眼睛生得漂亮,眼尾微微上挑,此刻却凝着冷意。她突然注意到他左手虎口处的淤青,像是反复击打硬物留下的痕迹。
"凭什么?"
"凭..."沈朝低头逼近,银链垂落在她胸口,"你这双眼睛,让我想起被我养死的那只雪貂。"
陈昭雪正要发作,上课铃突兀响起。沈朝直起腰,抛给她枚车钥匙:"放学在校门口等。"转身时,卫衣背后的银色狼头刺绣在阳光下一闪,像是某种无声的挑衅。
她捏着钥匙,看着那抹黑色身影消失在拐角。钥匙上还带着沈朝掌心的温度,而锁骨处的伤口突然开始发烫,仿佛那句"死而复生"的纹身,正在晨光里苏醒。
暮色漫过立阳二中的红砖墙时,陈昭雪站在校门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校服口袋里的车钥匙。栗色长发被晚风掀起,露出她脖颈处新换的纱布,在路灯下泛着苍白的光。
黑色机车准时停在她面前,沈朝摘下头盔,额前碎发被压得有些凌乱,却更衬得那双桃花眼勾人。他今天换了件黑色皮衣,银链从敞开的领口垂落,随着呼吸在锁骨处晃出冷光。"上车。"他侧身让出后座,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陈昭雪跨上车时,闻到他身上混着硝烟的雪松味。机车启动的瞬间,她下意识攥住他腰间的皮衣,掌心触到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沈朝的背肌紧绷如弦,引擎轰鸣声中,他偏头说了句什么,风把话音扯碎在她耳际。
霓虹灯光在巷口碎裂,陆子明的纹身店招牌泛着猩红。沈朝熄了火,银链随着动作撞在车把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怕么?"他转头看她,眼尾泪痣在暗处像是滴未干的血。
陈昭雪松开攥皱的皮衣,指尖抚过锁骨处的纹身:"你觉得呢?"她下车时,高领针织衫滑落半寸,露出纱布边缘的英文字母。
沈朝盯着那行"Die then revive",喉结动了动,突然扯下颈间银链缠在她腕上。金属凉意惊得她一颤,却听见他说:"等会躲我身后。"
店门被踹开的瞬间,烟味混着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陆子明叼着烟转头,蛇形纹身随着他的冷笑扭曲:"沈少带新马子来玩?"
"道歉。"沈朝往前半步,将陈昭雪护在身后。他的皮衣蹭过她的手背,体温透过布料渗过来,"给她。"
陆子明嗤笑一声,身后几个小弟已经围上来。陈昭雪看着沈朝抬手扯松领带,白皙的手腕在烟雾中格外醒目。他出拳时,银链在她腕间晃出冷光,正撞上陆子明挥来的酒瓶。
玻璃碎裂声中,陈昭雪摸到口袋里的车钥匙。沈朝的后背抵着她,发梢扫过她的脸颊,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耳畔:"怕就闭眼。"
她却反手抓住他的衣角,看着他肘击对方下颚,银链在混战中崩断。狼牙坠子滚到她脚边,她弯腰拾起时,听见沈朝闷哼一声。抬头正撞见他染血的侧脸,眼尾泪痣被血晕开,却笑得愈发张狂。
"现在,"他踩住陆子明的手腕,转头看她,"该你了。"
陈昭雪握紧狼牙坠子,指甲掐进掌心。陆子明脸上的淤青在她眼前晃成虚影,突然想起继母往她行李箱扔校服时的冷笑,父亲抖落的烟灰,还有纹身机刺入皮肤时的刺痛。
狼牙坠子划破空气的声音清脆如裂帛,她听见自己说:"这是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