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葵把最后一块樱花酥放在窗台晾晒时,晨雾还没散尽。粉白色的点心在青瓷盘里摆成花瓣形状,表面刷的蜂蜜在朝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她后退两步举起手机,镜头却突然被一团毛茸茸的橘色影子占满。
"回车键!"三楼传来陈暮的喊声,伴随着拖鞋拍打楼梯的急促声响。
橘猫充耳不闻,尾巴高高翘起像根天线,粉色的鼻头距离樱花酥只有五公分。小葵屏住呼吸,看见猫咪胡须上沾着的露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它不吃甜食。"陈暮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楼梯转角,头发乱得像被台风刮过的鸟窝,"除非——"
"喵!"
橘猫突然扭头蹿上石榴树,撞落的花瓣像下了场急雨。小葵的惊呼卡在喉咙里——瓷盘边缘出现半个清晰的梅花形爪印,而最角落的那块樱花酥不翼而飞。
"——除非是阿满做的。"陈暮把剩下的话说完,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青瓷盘,"这是第几次了?"
小葵数了数盘子里剩下的八块点心:"第三次。每次都是这个位置少一块。"她指向窗台右侧,那里有片被猫爪拨乱的樱花花瓣。
陈暮突然皱眉,食指抹过窗框边缘:"面粉?"他指尖沾着层极细的白色粉末,在阳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泽。
"我筛面粉时可能溅出来了......"
"家用面粉不会掺闪粉。"陈暮把手指伸到小葵眼前,"这是某种装饰用糖——"
"案发现场保护起来了吗?"双胞胎中的阿圆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头上别着个放大镜发卡,"根据《名侦探柯南》第——"
"十七种常见不在场证明手法。"她妹妹阿满端着马克杯从墙角转出来,"但现在是甜点师的时间。"她举起冒着热气的杯子,奶泡上漂浮着用肉桂粉画的猫爪印。
小葵接过杯子时,注意到阿满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糖粉筛,细密的网眼边缘沾着些微闪光粉末。
上午10:23 甜点店「圆满」后厨
"我们的糖粉筛上周就坏了。"阿圆把变形的不锈钢筛子扔在料理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现在用的是普通款。"
阿满正往面团里揉进腌渍过的樱花,闻言抬头补充:"而且我们店用的是竹炭粉调色的黑糖酥,才不会做这种少女粉。"
小葵凑近观察料理台上的样品,黑玛瑙似的点心表面洒着星星点点的金箔,确实和她的樱花酥截然不同。她正想道谢,后门突然被撞开,赵奶奶抱着八哥鸟风风火火闯进来。
"我家宝贝看见小偷了!"老人把鸟笼往桌上一墩,八哥在横杆上蹦跶两下,字正腔圆地喊:"白爪子!白爪子!"
陈暮从展示柜前转过身,手里拿着咬了一口的黑糖酥:"您确定不是'白帽子'?上周物业......"
"是白爪子。"赵奶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今早它突然开始唱《樱花谣》,我教了半年都没学会。"
阿满搅拌面糊的手突然停住:"是不是'樱花啊樱花啊......'那段?"
笼中八哥立刻扯着嗓子接上:"暮春三月晴空里——!"最后一个音走调成了尖锐的哨声,吓得回车键从货架上一头栽进面粉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