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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血色庆典

七根心简:今夜月光有吻痕

空荡荡的野人洞穴里,只剩下江照一个人,他孤零零地坐在冰冷的石台上,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他目光涣散地落在粗糙的地面上,那里还残留着之前挣扎的痕迹,以及几片被踩烂的野果残骸,脑海中也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不久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野人如同鬼魅般去而复返,那双铁钳般的手臂,如何轻而易举地掳走了江月和曹严华,而他,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站在原地,甚至连一声完整的惊呼都没能发出。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钝刀子割肉。

这么久了,他们一点音讯都没有。在这危机四伏的原始山林里,落入那个力大无穷、野性未驯的野人手中……他们会不会已经……

“不会……不会的。” 江照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脑海里那些可怕的想象,声音干涩沙哑,在这空旷的洞穴里显得格外微弱。

他不能这么想,他必须往好处想。

可是,希望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曳不定,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像是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几乎崩溃的神经。

“这样坐着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他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坚决,一股不甘的狠劲从心底窜起,“这样坐着跟等死有什么区别,我得做点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在洞穴里逡巡,最终锁定在一块边缘相对锋利的石片上。

他快步走过去捡起来,紧紧攥在手里,粗糙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反而让他混乱的心绪奇异地镇定了几分。

他需要武器,哪怕微不足道,也能给他一点虚张声势的勇气。

就在这时,洞口的光线猛地一暗。

那个高大、毛发浓密的身影,带着一身林间的湿气和淡淡的血腥味,回来了。

江照心脏骤然紧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握着石片的手藏到身后,强压下狂跳的心,目光急切地投向野人身后,投向那洞口之外——

野人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藤蔓的细微声响,以及远处隐约的鸟鸣。

期待瞬间落空,转化为更深的恐慌和愤怒,他猛地向前一步,再也顾不得害怕,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颤抖。

“等一等!他们人呢?” 他指着洞外,又指指自己,试图让她明白,“我问你他们人呢?!”

野人停住脚步,浑浊的眼睛里是一片纯粹的茫然。

她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突然的激动和这些复杂的声音意味着什么,只是歪了歪头,喉咙里发出一个代表困惑的低沉音节。

沟通的壁垒如同天堑。

江照看着她那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积压的恐惧、担忧、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转化为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弯下腰,迅速捡起脚边两根之前用来“友好交流”的树枝,冲到野人面前,一边模仿着江月和曹严华的样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边用力比划着两个人的身形,然后指向洞外,眼神死死盯着她,渴求一个答案。

然而,回应他的是野人更加不耐烦的低吼,她似乎被这持续不断的噪音惹恼了,猛地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夺过了江照手中的树枝,看也不看,双臂一用力——

“咔嚓!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在洞穴里异常刺耳。

两根树枝被干脆利落地掰成两截,如同垃圾般被随手扔在江照脚边。

那一刻,江照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他怔怔地看着地上断成四截的树枝,仿佛看到了江月和曹严华支离破碎的尸体。所有的猜测似乎都得到了最残酷的证实。

她杀了他们……掰断了他们,就像掰断这两根微不足道的树枝一样简单……

悲痛、愤怒、憎恨……无数负面情绪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瞬间将他吞没。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手,极其缓慢地、如同进行某种哀悼仪式般,捡起了那四截断枝,紧紧攥在掌心,木刺扎入皮肤也浑然不觉。

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悲伤蚀骨,痛苦钻心,而对眼前这个夺走他伙伴生命的“凶手”的憎恨,更是如同毒焰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野人似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弄得更困惑了,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走向洞穴深处,似乎想去拿什么东西。

就是现在,江照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杀意。

他藏在身后的手死死攥紧了那块锋利的石片,另一只手摸向了地上另一根更粗壮些的木棍。

杀了她!为江月报仇!为曹严华报仇!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驱使着他就要扑上去。

可就在他即将行动的刹那,一丝残存的理智如同冰水浇头——逞一时之气,然后呢?和这个怪物同归于尽?就算侥幸成功,他一个人被困在这绝壁之上,最终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不,不能这么蠢。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划过脑海。

他猛地将石片塞进怀里,丢掉木棍,整个人突然蜷缩起来,倒在地上,发出极其痛苦的呻吟,开始毫无章法地翻滚起来,动作夸张,仿佛正承受着某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果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吸引了野人的注意,她立刻转过身,看到在地上痛苦挣扎打滚的江照,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慌乱。

野人低吼着,快步走过来,蹲下身,似乎想查看他的情况,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江照演得更加卖力,额头上甚至逼出了冷汗,呻吟声愈发凄惨。

野人焦急地围着他转了两圈,最终,她俯下身,用那双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却又不容抗拒地将江照整个人背到了自己宽阔的、布满厚厚毛发的背上。

然后,她迈开大步,毫不犹豫地冲出洞穴,沿着陡峭的崖壁,以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速度和敏捷,朝着下方的村落方向,疾驰而去。

——

“……照你这么说,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罗韧听完江月关于可能不止一个野人的猜测,面色凝重。

“我们的干粮和水几乎耗尽,体力也快到极限了,得连夜下山一趟。”

“你啥意思?” 曹严华立刻急了,“罗哥,咱可不能找着心简就撤呀!说好了同进同出的!一万三还在上面呢!”

“我不是要丢下一万三。” 罗韧冷静地解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正是因为要救他,我们才必须保证自己的状态,现在弹尽粮绝,硬耗下去,不仅救不了人,我们自己也可能搭进去,补充给养,恢复体力,是当下最理智的选择。”

曹严华没在说话,只是看向江月:“……月月姐,这事我跟着你走。”

江月蹲在一旁,目光紧紧锁着水壶中那两块沉浮的、透着诡异红色的琥珀,脸上交织着痛苦与犹豫。

江照还在上面,生死未卜,每一分钟的等待对她而言都是煎熬,但罗韧说得对,莽撞的坚持毫无意义。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坚定:“先下山补给,但速度要快,”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可没让他死在这儿的打算。”

“好。” 罗韧点头。

一行人不再耽搁,立刻收拾了所剩无几的行装,借着尚未完全暗下的天光,朝着下山的方向疾行。

每个人都沉默着,心情沉重,只盼着能尽快补充物资,回来营救伙伴。

第二天午后,当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抵达离七举村已经不远的一处山坳时,却意外地撞见了一行人——是扎麻,还有几个村里的青壮年。

“罗哥!可算找到你们了!” 扎麻远远看到他们,立刻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跑了过来,脸上是如释重负的喜悦,“你们没受伤吧?大家都还好吗?”

“没事。” 罗韧简短回答,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扎麻咧嘴笑道:“是江照哥让我带人来找你们的!他说你们——”

“江照?” 江月猛地打断他,一步跨到扎麻面前,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拔高,“他回村了?”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既期待又害怕听到答案。

扎麻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点头:“是啊!昨天半夜就回来了!”

“那他受伤没?人怎么样?” 江月连珠炮似的追问,目光紧紧锁住扎麻。

“没事!人都是全乎的,就是有点吓着了,没什么大伤!” 扎麻肯定地说道。

“好……那就好。” 江月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一直紧绷到极点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庆幸感让她甚至有些眩晕,脚下微微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炎红砂及时扶住。

扎麻还在兴奋地嚷嚷:“诶我还跟你们说,我们把野人打死了!这回可是为民除害了!走,先回村!回头我跟你们好好说说,昨晚是怎么打死那畜生的!”

众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七举村。

村子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近乎狂欢的喜庆气氛,家家户户门口似乎都比平时多了些红纸装饰,人们脸上洋溢着轻松和笑容,这与他们离开时的紧张压抑截然不同。

江月心中挂念着江照,虽然为他平安归来而欣喜,但看着这过分的喜庆,一丝隐隐的不安如同细小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心头。

“我跟你们说,昨晚真吓我一跳。” 扎麻一路走,一路唾沫横飞地讲述着,“那野人也跟着江哥进村了!还想把他再抓回去!我也是头一回遇到野人,那畜生,还想搞偷袭!亏得我反应快,拿起那个锣就‘哐哐哐’地敲!”

他比划着,脸上带着后怕又自豪的神情:“后面呢,这几位村民大家一起配合!因为我们村以前是老猎村嘛,也赶过狼或者熊,根本不在怕的!大家拿着家伙事儿,一路把她逼到了村边的悬崖……”

江月听着扎麻的讲述,脚步却不自觉地越走越快,几乎是小跑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确认江照的平安。

终于,他们回到了临时落脚的小院,推开院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屋檐下、背对着门口的身影。

那背影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失意和恍惚,与整个村子喧闹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江照。” 江月轻声唤道。

那背影猛地一僵,随即迅速回过头来。

当江照的目光触及站在门口的江月时,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如释重负。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来,一把将江月紧紧抱在怀里,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你没事…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抱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却又开始手忙脚乱地上下检查,翻看她的胳膊、肩膀,生怕她哪里受了伤隐瞒不说。

“干…干嘛呀你,” 江月被他这过于激烈的反应弄得有些不自在,轻轻推开他的手,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我没事。”

“没事……没事就好……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江照喃喃着,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

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急切地问,“对了,曹严华呢?”

“他——” 江月刚要回答。

“一万三!你小子挺厉害啊你!” 曹严华洪亮的声音已经从门口传来,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和激动,用力拍了拍江照的肩膀,“来我瞧瞧,还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可以啊!”

“你也没事……” 江照看着同样完好无损的曹严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但那笑意转瞬即逝,很快又被更深沉的阴霾覆盖。

“你就说咱这命好不好?” 曹严华还在兴奋地嚷嚷,“全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低沉下去:“…是啊,全回来了……”

话音落地,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跌坐回身后的椅子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痛苦和自责笼罩。

模糊的、充满悔恨的呓语从他指缝间漏出:“我骗了她……她本来……不该死的……”

“江照,你没事吧?” 江月担忧地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手臂。

木代也走过来,轻声问道:“诶对了,你是怎么从那么高的山洞逃出来的?我听扎麻说,是野人追着你进了村?”

一旁的扎麻插嘴道:“江照哥是被吓着了,出事之后就一直这样发呆,不过我觉得没大事,缓缓就好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兴奋地高喊:“搜捕队到门口了!快来看看啊!野人的尸体找到了!”

“抓到野人了!我去看看!” 扎麻眼睛一亮,立刻兴奋地冲了出去。

而坐在椅子上的江照,在听到“野人尸体”几个字的瞬间,如同被惊雷劈中,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

他再也控制不住,积蓄在眼眶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那双眼睛,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江月不知道在他逃离洞穴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无措地、一遍遍地轻抚他的后背,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予他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

炎红砂小声问:“一万三,那个山洞那么高,你到底是怎么下来的?”

江照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讲述:“我是……我是想装死逃命的,但我也没有想到她会把我送进村里……”

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声音破碎:“当时可能是我表现的太紧张……扎麻觉得不对,之后就发现了野人……”

江月听着,脑海中逐渐拼凑出当时的画面,一个让她心头发紧的猜测浮上心头:“所以她后来砸窗户……是想引起骚动,让村里的人来……救你?”

“……是……” 江照痛苦地闭上眼,泪水汹涌而出,“……没有我她就不会死……”

众人闻言,全都沉默了下来,心中涌起的是难以言喻的震惊和复杂的惋惜。

那个他们一直警惕、防备,甚至视为巨大威胁的野人,直到最后,似乎都对他们存着一份未被理解的、笨拙的善意。

然而,对未知的恐惧、根深蒂固的偏见,以及人类面对异类时那种自保的本能,最终筑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酿成了这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怪我…都怪我……” 江照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中,无法自拔。

“野人……只是掉到悬崖下面去了,是吧?” 曹严华试图安慰,声音干巴巴的,“未见得就真的死了。”

木代也连忙附和:“对啊,野人之前伤了腿还能在峭壁上爬上爬下,她只是掉下山崖而已,说不定中途抓住了藤蔓或者树枝,平安无事呢。”

江月接着说道,语气带着一种强装的镇定:“再说那时候黑灯瞎火的,村民离得又远,那一枪也可能打歪了,就跟飞刀一样,没彻底伤到她,所以最后生还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你别太自责。”

炎红砂也用力点头:“对啊,我看电视剧里,主角摔下悬崖都没事呢,更何况是身手那么灵活的野人。”

罗韧走到江照面前,沉稳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一万三,野人跟普通人的身体机能完全不同,她的生存能力远超我们的想象,所以和大家说的一样,她很可能没事。”

罗韧话音刚落,院外猛地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噼里啪啦”的炸响如同狂欢的序曲,紧接着,是更加热烈的敲锣打鼓声和人群兴奋的摇旗呐喊声,他们在欢呼“恶魔”终于被铲除,在庆祝村落往后都相安无事。

江照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院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街道上,人头攒动,人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容,他们敲着锣,打着鼓,孩子们追逐嬉笑,鞭炮的红屑如同雪花般漫天飞舞,落在每一个角落,落在那些欢欣鼓舞的脸上。

这是一场胜利的庆典,一场针对那个曾被他利用、最终因他而死的“怪物”的庆典。

其他人也陆续走了出来,沉默地看着这片喧嚣的、刺目的喜庆。

他们站在那里,与周围狂欢的人群格格不入,一股深沉的、无声的悲凉在心底蔓延开来。

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此刻,他们终于体会到了。

七举村的故事,最终以野人的“死亡”,在村民们的欢声笑语和漫天飞舞的鞭炮红屑中,画上了一个沉重而讽刺的句号。

——

作者说:

失踪人口回来诈尸😉

这本书不会弃坑的,我努力写完,但是更新慢,日更果然是妄想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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