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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老族长

七根心简:今夜月光有吻痕

这老头的疯癫劲儿一阵接一阵,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为了不让他继续胡搅蛮缠,也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三人合力用船上找到的结实绳索将他的手腕牢牢捆住,又寻了个足够结实的旧木框,有些粗暴地套在了他的头上,暂时隔绝了他那令人不安的视线和部分声音。

处理完这突发状况,心头的不安却并未消散。

木代立刻拿出手机联系了罗韧和江照,语气急促地说明了情况,字里行间充满了担忧。

他们都生怕这老人的异常状态,又和那诡异莫测、附身害人的“心简”扯上关系。

没过多久,罗韧和江照便匆匆赶了回来。

罗韧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扫过被束缚的老人,第一句话便直指核心:“又是心简吗?”

木代迎上前,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不确定:“不清楚,但他刚才挺疯的。”

站在一旁的炎红砂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嘴问道,脸上满是好奇与困惑:“心简?什么心简?”

罗韧没有立刻解释,他面色凝重,绕过还在徒劳挣扎的老人,走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拨开他后颈处花白散乱的头发,仔细查看那里的皮肤。

片刻后,他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没有心简附身的痕迹。”

听到这话,在场提着一颗心的几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而被套着木框、束缚住双手的老头,从被抓住开始,嘴里就一直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放开我……放开……”。

这声音嘶哑、苍老,带着一种长期缺乏交流的干涩,却隐隐让江照觉得有些耳熟。

他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在那个不断晃动的木框上,脸上浮现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走上前,伸出手,猛地一下揭开了那个遮蔽视线的木框。

手电筒冰冷的光束瞬间打在老人脸上,刺得他下意识地眯起了浑浊不堪的双眼。

苍白的头发如同枯草,杂乱地贴在布满深深沟壑的额头上,那张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然而那双眼睛,尽管现在充斥着惊恐与近乎疯狂的愤恨,江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正是当年五珠村那位德高望重,主持村中大小事务,却也间接导致他父母悲剧的老族长。

老族长适应了强光,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眼前的江照,情绪陡然变得更加激动,他嘶吼着,声音破碎却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坏人…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你们都应该去死!”

他挣扎着,试图向江照扑过来,绳索勒进了皮肉也浑然不觉,“你们惊扰了水神爷,报应…会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他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江照那片从未愈合的伤疤上,剧痛伴随着压抑多年的怒火瞬间窜起。

江照极力克制着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情绪,额角的青筋因极力隐忍而微微跳动。

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老族长齐平,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诶,老头,”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顿了顿,见对方浑浊的眼睛里只有疯狂没有清晰的焦距,便一字一顿,清晰地报上那个尘封多年的名字,“不记得了?好好看看,我是江照。”

“江家江照……江照,你是江照?”老族长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拨动。

他猛地瞪大了双眼,眼中的难以置信迅速取代了之前的狂乱,仿佛透过江照如今成熟却难掩戾气的面容,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绝望愤怒的少年身影。

不知是这个名字的刺激太过强烈,还是混乱的记忆碎片突然拼接,漫天大火的景象猛地闯入他混沌的脑海。

火光冲天,染红了五珠村的夜空,村民们惊慌失措地奔跑、呼号、拼命泼水救火,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岸边那些象征财富和希望的珍珠蚌在烈焰中噼啪作响,最终化为灰烬,无一幸免……

“兔兔兔崽子!你这个兔崽子!你放火!”老族长像是被这残酷的记忆画面彻底点燃,目眦欲裂,嘶声力竭地吼叫起来,身体剧烈前倾。

“放火…灭…赶快灭火,赶赶快去灭火!”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只剩下救火的本能。

眼看这老头神志不清,还有要冲上来拼命的架势,离得最近的江月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想把江照往后拽一拽。

可哪知道,江照的反应比她更快,也更激烈,积压了十数年的仇恨与痛苦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他如同被激怒的豹子,猛地扑了上去,狠狠将老族长按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抵住对方的喉咙。

“老子就烧你的蚌!你个杀人凶手!凶手!”江照的眼睛赤红,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五珠村,就他妈不配采到珠子!不配!”他几乎是吼出了积郁在心口多年的诅咒。

江月一个人根本拽不动盛怒之下的江照,好在旁边的罗韧反应迅速,直接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用力将他往后拖拽,才勉强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老族长被拉开后,瘫坐在船板上剧烈地咳嗽喘息,好一会儿,他才抬起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江照,声音里混合着怨恨和某种扭曲逻辑的哭腔。

“对…你有什么事,就是要这样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了嘛,你为什么要去烧蚌啊……”

他捶打着地面,老泪纵横:“水神爷报应…我们村再也没有蚌可捞了!我们村,毁了!都被你毁了!”

怒吼之后,老族长的精神似乎又陷入了更深的混乱,开始絮絮叨叨些无人能懂的字句,时而哀求,时而咒骂。

而江照在罗韧和江月的安抚与劝解下,胸膛依旧剧烈起伏,但眼中的赤红慢慢褪去,狂怒的情绪逐渐被一种深切的疲惫和痛苦取代,他靠着船舷缓缓滑坐在地上,低下头,不再看那个疯癫的老人。

见双方情绪都暂时稳定下来,罗韧示意其他人到稍远些的地方。

他拿出手机,再次调出炎九霄之前发来的视频,几人围在一起仔细查看。

视频中,炎九霄确实是开车来到这片区域的,背景里也能看到老族长的身影。

而最后一条视频是前几天录制的,炎九霄在视频里说要下湖抓蚌,之后便再无任何消息传来。

炎红砂看着视频,焦虑地皱紧眉头:“我叔叔明明是开车来的,可这一路上,我没看见什么车呀。”

罗韧沉吟道:“没看到车有两种可能。一,他可能已经办完事,把车开走了。”

“那他的这些日用品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炎红砂指着船上那些明显属于炎九霄的个人物品反问。

“所以还有第二种可能,”罗韧看向窗外漆黑的湖面,“车还在湖眼附近,没有移动。”

他进一步解释:“你们之所以没看到,是因为你们当天绕开了泥泞的地方,避开了湖眼。”

木代想了想,提出一个猜测:“那这些东西本来应该在车上,会不会是……那个老人家趁人不在,偷偷把它们拿到船上来的?”

一直沉默旁听的江月此时开口,声音冷静:“可能性不大。如果他能找到车,并且车上有足够的食物,那么你和红砂来的路上,或者我们在这附近活动时,早就应该发现那辆车了。”

她顿了顿,结论明确,“但目前我们没有任何人看到车辆,所以这个可能性基本能排除。”

炎红砂闻言更加不安,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那我叔叔到底跑去哪儿了呢?木代,你还记得我之前做过的那个噩梦吗?”

她不敢再说下去,恐惧地抓住木代的手臂,“我叔叔他……不会下了水,就……就没有再上来吧?”

木代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呸呸呸,别瞎想,凡事要往好处想。你二叔前两天不是还给你打过电话吗?按时间推算,那时候他应该已经下过水又上来了才对。”

“那也不对啊,”炎红砂逻辑清晰地反驳,“如果他上来了,为什么之后手机就一直关机,完全联系不上了呢?”

罗韧打断她们越来越往坏处想的猜测,语气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都别自己吓自己了,在这里瞎猜没用,明天天亮,我们一起去水边看看。”

木代看了看角落里沉默不语的江照,又看了看那边又开始自言自语的老族长,有些担忧地问:“那…一万三和那个老人家怎么办?”

江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沉默了几秒,主动开口:“……这样吧,你们先去休息,保存体力,今晚我来看着他们。”

木代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江月语气平静,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淡然,“这儿既没有心简,也没什么其他危险,放心吧。”

木代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点头:“好吧。”

夜色渐深,湖边的风带着湿气,吹得人皮肤发凉。

众人都陆续回到临时安排的休息处,船板上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老族长时而响起的、含糊的梦呓。

江照独自坐在船头,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曾经是浩瀚湖泊的干涸盆地,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落寞。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站起身,目光在甲板上搜寻片刻,最终落在了一根半米多长、颇为结实的木棍上。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根木棍,握在手中掂了掂,然后转身,一步步走向蜷缩在角落、似乎已经酣睡的老族长。

他停在老族长身前,阴影将对方完全笼罩。

随后举起手中的木棍,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眼中翻涌着激烈的挣扎——是彻骨的仇恨,是多年来无处宣泄的痛苦,是想要就此彻底了结一切的冲动。

然而,在那恨意的底层,却始终有一丝无法磨灭的良善与犹豫,像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绊住了他想要挥下的手臂。

他就这样僵持着,举着木棍,如同一个绝望的雕塑。

时间一点点流逝,内心的天人交战几乎要将他撕裂。

最终,那根名为理智与底线的绳索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臂颓然垂下,木棍“哐当”一声掉落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放弃了。

江照疲惫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夜气,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痛苦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却看见江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的船舷边,正静静地望着他。

她站在那里,仿佛融入了夜色,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影。

江照本就因为刚才内心阴暗的念头而心神不宁,大晚上突然看到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吓得差点叫出声,心脏怦怦直跳。

但这一次……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他举起木棍时那片刻的杀意与挣扎,想必她都尽收眼底了。

江照没有再像往常那样试图掩饰或插科打诨,他只是抬手,有些狼狈地迅速拭去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湿润,然后一步步,缓缓地走下船头,来到江月面前。

江月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极力掩饰却依旧透露出的脆弱,没有追问,也没有责备,只是用她那一贯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气,平静地问:“还有心情聊聊吗?”

江照低着头,声音沙哑:“……聊什么?”

“聊你跟五珠村的事,”江月边说边在旁边一段较为平整的木板上坐下,还用眼神示意他也坐下。

江照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聊这个,但还是顺从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今晚月色朦胧,星光黯淡,湖边的夜晚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声。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在露营地的那个晚上,江月对他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没有丢下你的意思”。

当时他开心得几乎要落泪,觉得他们之间终于不再是冰冷冷的交易关系,他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高兴的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努力适应这种带着温度的关系,要学着坚强一点,至少……不能轻易在她面前流露出脆弱和不堪。

可事与愿违,自从回到五珠村,面对这些熟悉又面目全非的景象,面对刻骨铭心的仇人,积压了太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根本不受控制。

现在,他连勉强伪装平静,都做不到了。

江月侧头看着江照那一脸掩饰不住的难过与挣扎,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聊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个道理,”江月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在这种事情上,往往没什么好下场。”

她盯着江照的侧脸,语气近乎严厉:“你得改改你这毛病。”

闻言,江照依旧沉默着,嘴唇抿得发白,神色是化不开的落寞与哀伤。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关于当年的无助,关于这些年的漂泊,关于此刻的矛盾,但千头万绪堵在胸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江月看他这副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直接:“得,你不说,那我说。”

“当年的事,”她组织着语言,试图客观分析,“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你和五珠村的村民,或许各有各的立场,也各自承担一部分责任,你的行为是果,他们的行为是因。”

随后她话锋一转,目光坚定地看向江照:“但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不评判对错,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和意愿。”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江照耳中。

“你想原谅,那就试着放下,让自己解脱;你不想原谅,那就记住这份恨往前走。但不管你怎么选,都给我记住一点——”

她停顿了一下,确保江照听清了她接下来的每一个字:“发生什么都别怕,天塌下来,你身后还有我。”

江月看着他微微震动的瞳孔,追问:“知道了吗?”

江照怔怔地望着她,月光下,她能清晰看到他眼眶里积聚起的水光。

而后嘴角牵起一个有些无措、却又带着明显幸福意味的弧度,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知道了。”

他低下头,用手背有些仓促地抹了下眼角,再抬起头时,眼眶红得更加明显,但情绪似乎勉强平稳了一些。

他轻声唤她:“江月。”

“嗯?”江月应道。

他看着她,眼角终究还是渗出了些许泪光,但没有避开她的视线,而是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有你在真好…”

江月:“……”

时隔两年多,她再次从他那张惯会花言巧语的嘴里,听到了这句相似的话。

可这次的感觉不同以往,江月感觉心底不断有陌生的暖流涌上。

江月直到此时此刻,才仿佛真正触摸到了自己在江照心中的分量。

那并非轻飘飘的感激,而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浮木,是流浪多年、早已习惯黑暗与寒冷的旅人,在准备彻底接受命运无情时,却意外发现,竟有一道清冷却坚定的月光,穿透重重阴霾,独独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份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被全然接受的感动,以及某种难以言喻、酸涩又温暖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她素来平静的心湖里翻江倒海。

她看着眼前这个脆弱,却又因为她的存在而找到一个依靠的男人,第一次,没有出言嘲讽,也没有推开,只是任由那片月光,也悄然照进自己内心某个从不轻易示人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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