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尽头,那扇门显得与众不同。
罗娉婷原来的房间已经被清空,厚重的实木门上不仅换了新的锁芯,还额外加装了一道坚固的金属门。
就连通往阳台的推拉门,也被木板从外部牢牢封死,透不进一丝光线。
曹严华亦步亦趋地跟在木代身后,看着这戒备森严的架势,忍不住咂舌,压低声音好奇地问:“小师父,这屋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疙瘩?弄得跟银行金库似的,也太夸张了吧。”
木代悄悄回头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走在前面的罗韧没有回头,只是用钥匙依次打开两道锁,伴随着金属机括转动的清脆声响。
他推开门,侧身让到一边,目光扫过身后神色各异的众人,语气平静带着郑重:“都进来吧。无论看到什么,保持冷静,不要靠得太近。”
一行人鱼贯而入。
房间内部与外界想象的压抑不同,异常宽敞明亮。
巨大的落地窗现在被厚厚的窗帘遮住,所有的光线都来自天花板上数盏明亮的无影灯。
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晰无比,甚至有些刺眼。
房间正中央,只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张深灰色的长沙发,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显得格外空旷。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侧面的一整面墙壁。
墙壁被巧妙地改造过,中间镶嵌着一大块厚厚的透明防弹玻璃,如同博物馆的展示柜。
玻璃罩内部,只有顶端一盏冷白色的射灯投下锥形的光束,精准地打在被禁锢在墙体正中的物体上。
那赫然是一支材质温润、雕刻着古朴纹样的红玉发簪。
但诡异的是,发簪的尖端,竟然死死地钉着一块呈肉红色的条状皮肉。
那块皮的边缘极其规整,甚至呈现出一种焦黑的碳化痕迹,仿佛被烈火灼烧过。
在强烈的灯光下,那块皮似乎还隐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不安的微弱光泽。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江照好奇心最重,加之心里对罗韧和涂山绯绯共享秘密有些不是滋味,他第一个按捺不住,快走几步凑近了那玻璃罩,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他实在搞不懂,一块皮和一支簪子,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地封锁起来。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间——
“滋啦——!”
一声轻微却刺耳的、如同热油煎肉般的声音陡然响起!
那块原本静止不动的肉色皮条,竟然猛地抽搐、扭动起来,像一条濒死的蠕虫,疯狂地拍打着钉住它的红玉发簪。
随着它的拍打,与玉簪接触的地方瞬间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青烟,空气中隐隐弥漫开一股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焦糊气味。
“我靠!”
江照被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吓得脸色一白,猛地向后跳了一步,心脏怦怦直跳。
“小心!别靠近它!”
罗韧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江照的手臂,将他用力拽离了玻璃罩附近,脸色凝重地警告道,“这东西很邪门。”
涂山绯绯自进屋后,目光就始终落在那块被钉住的皮上。
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流露出惊恐或厌恶,而是微微偏着头,指尖轻轻点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绕着玻璃罩缓缓走了半圈,像是在观察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随后,她停下脚步,对罗韧说:“把这玻璃撤了吧,反光晃眼,碍事。”
她说着,伸出纤细的食指,用指尖轻轻敲了敲冰凉的玻璃面。
奇异的是,在她指尖触碰玻璃的刹那,那支原本毫无生气的红玉发簪,似乎微不可察地轻轻震颤了一下,簪身内部流转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红光,转瞬即逝。
“你说的线索……就是这个?”
木代强压下心头的惊悸,远远地坐在沙发的一角,眉头紧锁。
她看了半天,除了觉得诡异和不适,完全无法理解这块会动的皮和落马湖案有什么关联。
罗韧点了点头,依言上前,小心翼翼地移开了那个沉重的防弹玻璃罩。
他又熟练地在房间角落架设好一台早已准备好的高清摄影机,调整镜头,对准墙上那诡异的东西。
接着,他拿出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
“好了。”
随着他的话音,房间另一面空白的墙壁上,瞬间亮起,出现了清晰的手机投屏画面。
画面中,一个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显得有些潦草,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却透着一股专注和敏锐。
“你们好,”画面中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声音通过音箱清晰地传遍整个房间,“我叫沈木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