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因果之子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信纸上，背面的水渍逐渐晕开成诡异的纹路。黑狐娘娘怀抱着婴儿的画像竟渗出鲜红的血泪，“啪嗒”一声滴落。慕昭雪的手指刚触到那滴血珠，整张信纸便腾起幽蓝的火焰，“滋滋”燃烧间灰烬中浮现出妖异的文字：“因果之种已发芽”。

“哇——”竹亭外骤然传来婴儿尖锐的啼哭声。慕昭雪猛地推门而出，便瞧见杨一叹站在院中，怀里抱着个裹着黑狐裘的婴孩。那孩子眉心一道金色剑痕尤为醒目，而襁褓上别着的“同命”铜钱此刻竟两面都是“共生”二字。

“今早在焚妖台遗址发现的。”杨一叹的天眼淌着血，声音略显嘶哑，“可我看不透他的命格……”话未说完，婴孩忽然伸手抓住他的天眼，“嗡”的一声，九百九十九道轮回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最终定格在黑狐娘娘将半颗妖丹喂给婴儿的画面。

道盟古籍阁内，慕昭雪急切地翻阅《妖典》。“哗啦啦”翻页声响起，书页自行翻动，停在禁术篇。上面所绘的婴儿与她所见的一模一样，注解写着：以轮回为母，情魄为父。

“砰！”东方淮竹破门而入，手中伞滴着血。“王权宏业失踪了。”她的声音带着寒意。伞尖的血迹在地上蔓延，化作星图，中心正是黑狐族故地的祭坛。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伞骨内侧密密麻麻刻着“不要相信孩子”。

慕昭雪赶到祭坛时，正看到王权宏业将佩剑刺向婴孩心口。“叮——”剑尖碰触皮肤的刹那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婴儿胸口浮现与慕昭雪相同的妖纹，而王权宏业的剑竟是从轮回深渊带回的虚影剑实体化！祭坛开始崩塌，露出巨大的青铜棺椁。棺中黑狐娘娘面色红润，双手交叠于心口，掌心里是半枚融化的妖丹。婴孩突然挣脱王权宏业，跳入棺中抓住妖丹。

“母亲……”婴孩开口，竟是黑狐娘娘的声音，“您骗了我……”妖丹融入他眉心的剑痕，九百九十九道因果线瞬间迸发，每条线都连接着慕昭雪与王权宏业身上的旧伤。

最骇人的画面出现，两人轮回中相爱的场景开始倒放，每一次深情对视都化为新的因果种子。王权宏业突然将剑刺入自己心脏：“这次……彻底终结……”强光过后，慕昭雪独自站在重建的焚妖台上。怀中婴孩变得普通，正抓着她一缕头发酣睡。台下是崭新的道盟大会，王权宏业正接受祝贺，仿若一切不曾发生。

直到她发现婴儿襁褓里藏着一片竹简，刻着：“因果之子，非生非死”。更可怕的是，她抬头看向主席台时，王权宏业腰间佩剑的剑穗正悄无声息地妖化成狐尾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