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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息·死局、微光与倒悬的真相

心跳敲响时:亡夫的心跳是密码

“嘶嘶…嘶嘶…”

那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贴着耳蜗游走,钻进林晚每一根绷紧的神经。它来自头顶那片幽暗的通风口格栅,在死寂的病房里无限放大,每一次微弱的间隔都像是行刑前的倒计时。

咚!咚!咚!咚!咚!(危险!危险!危险!)

顾屿的心脏在胸腔内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像垂死巨兽最后的悲鸣!巨大的恐惧如同实体,死死扼住了林晚的喉咙——尽管那里本就插着冰冷的管子。她想尖叫,想翻滚下床,想砸碎一切引来注意!但身体背叛了她!镇静剂的余威如同无形的锁链,将她牢牢钉在冰冷的病床上。四肢沉重得如同灌满了水银,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被气管插管过滤成“嗬…嗬…”气音的绝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瞪大双眼,布满血丝的瞳孔死死锁住天花板上那片黑暗的通风口。视野因恐惧和缺氧而模糊晃动,但她不敢眨眼!那“嘶嘶…”声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正随着气流缓慢而坚定地弥漫下来!

毒气!一定是毒气!

陈锋!他要让她“自然”地死在医院!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所有“合理”的医疗解释之中!

咚!咚!咚!咚!(快!想!办!法!)

心脏的搏动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不再是单纯的警告,更像是在燃烧最后的生命,试图为她撞开一条生路!

办法?什么办法?!

呼叫铃的按钮就在床头,咫尺天涯!喉咙被堵死!身体无法动弹!甚至连转动眼球看向门口都显得那么费力!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寸寸淹没她的意识。

不!不能死!顾屿用命换来的心脏还在跳!真相还没大白!仇人还在逍遥法外!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混合着顾屿心脏传递的灼热悲愤,如同微弱却顽强的火苗,在绝望的冰海中猛地蹿升!

视线!用视线!

她无法移动身体,但她的眼睛还能动!还能看!

林晚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眼球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如同生锈的轴承,一点一点地,从天花板那致命的通风口,移向……移向床头柜的方向!

那里!水杯!秦雅芝之前倒的水!半满的玻璃杯!

如果……如果她能弄出一点声响!哪怕只是水杯落地的碎裂声!也许……也许能惊动外面值班的护士?这是唯一的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的烛火!

咚(·)… 咚咚(—)… 咚(·)…(对…试…试…)

心脏的搏动似乎捕捉到了她这微弱的念头,传递出一丝带着痛苦的鼓励。

林晚死死盯住那个水杯,全部的意志力都凝聚在眼球上!她试图用意念去推动它!身体因为极度的专注和用力而微微颤抖,冷汗浸透了病号服。喉咙里“嗬嗬”的气音变得急促而尖锐。

动啊!动啊!

她在心中无声地嘶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她能感觉到的话),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试图刺激那该死的、被药物麻痹的神经末梢!

指尖……右手……离床头柜最近的那根手指……仿佛……仿佛有极其极其轻微的……颤动?

是幻觉吗?是濒死前的错觉?还是那不甘的意志力,真的在对抗着沉重的枷锁?

“嘶嘶…”声似乎更清晰了一些,那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头晕的甜腥气也更浓了。林晚感到一阵轻微的恶心和眩晕。

不!还差一点!

她目眦欲裂,所有的生命力都燃烧在那一点微弱的颤动上!动!哪怕只是一厘米!碰到杯子!碰倒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咔嚓!”

病房的门锁,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转动声!

不是正常的推开!更像是……有人用极其轻巧的手法,试图从外面打开门锁?!

林晚的心脏(顾屿的心脏)猛地一窒!搏动瞬间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停顿!

通风口的“嘶嘶…”声也在同一时间,极其突兀地停止了!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

紧接着,一阵极其轻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老鼠快速爬过管道般的窸窣声,从通风口内迅速远去!几粒细小的灰尘,从格栅缝隙里簌簌落下。

门外,那试图开锁的轻微动静也消失了。走廊里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林晚濒死前的幻觉。

但林晚知道,那不是幻觉!

有人在外面!试图进来!而且,通风管道里的人……被惊走了!

是谁?是陈锋派来确认她死亡的人?还是……阻止了毒气投放的人?

巨大的疑问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同时袭来,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那根刚刚凝聚起一丝力气的手指,也彻底瘫软下去。心脏在短暂的停顿后,重新开始沉重而紊乱地搏动,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后怕。

咚(·)… 咚(·)… 咚咚(—)… 咚(·)…(暂…安…危…险…未…除…)

信息断断续续,传递着惊魂未定的警告。

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冰冷粘腻。她大口喘息(尽管被气管限制),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对那未知甜腥气的恐惧。

时间在死寂中煎熬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晚不敢闭眼,神经依旧高度紧绷,耳朵捕捉着病房内外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终于,在天色蒙蒙亮,走廊开始传来医护人员换班脚步声时,病房的门被正常推开了。

进来的是夜班护士和一个……林晚从未见过的、穿着医院维修工制服的中年男人。男人拎着工具箱,神色有些疲惫和抱怨。

“怎么了?大半夜报修说VIP3房通风管道有异响?”维修工打着哈欠,语气带着被打扰睡眠的不满。

护士一边检查林晚的监护仪,一边压低声音解释:“是啊,昨晚后半夜,隔壁值班室的小王隐约听到这边有‘嘶嘶’声,像漏气,怕是什么管道问题影响到病人,就报修了。你赶紧看看。”

通风管道!异响!

林晚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心脏猛地一跳!咚!(注意!)

维修工嘟囔着,搬了把椅子站上去,用手电筒照着检查通风口的格栅。“格栅挺紧的啊……咦?”他用手推了推格栅边缘,似乎发现了什么,用力一掰!

“咔哒”一声轻响,那块方形的金属格栅被他整个卸了下来!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徽章!会不会被发现?!

维修工拿着手电,探头往黑黢黢的管道里照了照,又用手在管道口边缘摸索了几下,甚至还凑近闻了闻。

“奇怪……”他皱着眉,“没闻到煤气味啊?管道看着也没破损。嘶嘶声?是不是隔壁空调或者仪器声音听岔了?”他摇摇头,似乎觉得白跑一趟,“这格栅倒是有点松,卡扣有点变形了,估计是震动响吧。我给你紧一紧。”

他拿出工具,在通风口边缘敲敲打打,加固着卡扣的位置。整个过程,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管道深处那个被林晚塞在角落缝隙里的徽章。

林晚死死盯着他的动作,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既害怕他发现徽章,又隐隐期盼他能发现!矛盾的情绪几乎将她撕裂。

维修工很快加固完毕,重新装好格栅,跳下椅子。“好了,卡紧了,应该不会再响了。没事我就走了。”他收拾工具,和护士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护士又检查了一下林晚的状况,记录好数据,也离开了。

病房再次恢复死寂。

通风口恢复了原状。

徽章……依然静静地躺在黑暗的管道深处,未被发现。

而那个神秘的“嘶嘶”声和试图开锁的人……也如同鬼魅般消失无踪。

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席卷了林晚。她闭上眼睛,意识在虚脱和心脏持续的钝痛中沉沉浮浮。昨晚的经历像一场噩梦,却又无比真实。陈锋的杀招,如影随形,防不胜防。而唯一的希望——那枚徽章,依旧深埋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是秦雅芝。

她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清粥,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憔悴和刻意挤出的温柔笑容。

“晚晚,醒着吗?妈妈给你熬了点粥,医生说你可以试着喝一点点流食了。”她走到床边,放下粥碗,动作轻柔地替林晚掖了掖被角。

那股熟悉的、属于顾屿母亲的、曾经让林晚感到温暖的气息靠近,却在此刻,如同点燃了引信!

咚!咚!咚!咚!咚!(危!危!危!危!危!)

胸腔里的心脏,在秦雅芝靠近的瞬间,毫无征兆地、比昨夜听到“嘶嘶”声时更加剧烈、更加狂乱地搏动起来!那不再是警告,更像是某种极致的、濒临爆发的恐惧和……憎恶?!

林晚猛地睁开眼!

秦雅芝正俯身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担忧:“晚晚?是不是又疼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她说着,伸出手,似乎想抚摸林晚的额头。

就在那只保养得宜、戴着翡翠戒指的手即将触碰到林晚皮肤的刹那!

“滋啦——!!!”

一阵尖锐到极致的、仿佛无数钢针同时刺入大脑的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毫无预兆地从胸腔深处那颗心脏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林晚的全身!

“呃啊——!”一声凄厉的、被气管插管扭曲变形的惨嚎,不受控制地从林晚喉咙里冲出!她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剧烈地向上弹起!又重重摔回病床!监护仪发出刺破耳膜的疯狂警报!屏幕上所有数值都在飙升、狂闪!

“晚晚!!”秦雅芝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后退一步,打翻了床头的粥碗,滚烫的粥泼洒了一地!

剧痛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林晚所有的意识!在彻底沉沦的前一秒,她涣散的瞳孔,死死锁定了近在咫尺的秦雅芝那张写满“惊慌失措”的脸。

而胸腔里,那颗属于顾屿的心脏,在爆发出那阵毁灭性的剧痛和警报的同时,传递出最后几个沉重到极点、浸透了无尽悲愤与绝望的搏动:

咚(·)… 咚咚(—)… 咚(·)… 咚(·)… 咚咚咚(———)… 咚(·)… 咚(·)…

“母…亲…毒…药…她…知…道…” (M… U… Q… I… N… D… U… Y… A… O… T… A… Z… H… I… D… A… O! MU QIN DU YAO! TA ZHI D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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