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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笼·白墙、心跳与无声的猎杀

心跳敲响时:亡夫的心跳是密码

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如同濒死鸟类的哀鸣,撕破了病房虚假的宁静。屏幕上,林晚的心率曲线疯狂地向上飙升,几乎要冲破显示的极限!那剧烈的搏动,不是生命的欢歌,而是顾屿的心脏在陈锋靠近时发出的、无声的、最绝望的咆哮!

“假!谎言!陷阱!” (J… I… A… H… U… A… N… G… Y… A… N!)

每一个无声的敲击,都重重砸在林晚濒临崩溃的意识上,与陈锋那包裹着剧毒蜜糖的“关怀”形成最尖锐、最荒诞的对比。

“医生!快!”陈锋脸上的焦急和担忧无懈可击,他紧紧按着呼叫铃,仿佛林晚是他捧在手心、不容有失的珍宝。

秦雅芝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会紧紧抓着林晚冰凉的手,语无伦次地哭喊:“晚晚!别吓妈妈!冷静!求求你冷静下来!为了屿儿,为了你自己……”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主治医生和两名护士神色凝重地冲了进来。刺耳的警报声成了他们行动的命令。

“肾上腺素准备!氧气流量加大!快!”医生语速极快,目光锐利地扫过监护仪,又迅速检查林晚的瞳孔和反应,“病人情绪极度激动,引发严重心脏排异反应!镇静剂!快!”

冰冷的针剂刺入静脉,一股沉重的麻痹感迅速席卷而来,试图强行镇压那狂乱的心跳和滔天的恨意。林晚的视线开始模糊,陈锋那张写满“深情”与“担忧”的脸,秦雅芝泪眼婆娑的面容,都在视野里扭曲、旋转。她徒劳地想要挣扎,想要嘶吼出真相,喉咙却被气管插管死死堵住,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像离水的鱼。

“陈先生,顾夫人,请你们先出去!病人需要绝对安静和紧急处理!”医生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专业人员的权威。

陈锋立刻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一切以林晚的生命为重:“好!好!医生,拜托你们了!雅芝姐,我们先出去,别打扰医生抢救晚晚!”他扶着几乎瘫软的秦雅芝,步伐沉稳地退出了病房,在门关上的瞬间,他深邃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若有若无地扫过林晚病床的方向,那眼神深处,仿佛淬着寒冰。

病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表演。但林晚知道,那只是物理的隔绝。陈锋的阴影,如同最粘稠的毒液,已经渗透了这间病房的每一寸空气。

镇静剂的力量如同沉重的铅块,拖拽着她的意识下沉,但胸腔里那颗心脏——顾屿的心脏——却仍在顽强地、痛苦地搏动着!药物压制了外在的狂乱,却无法平息内核的悲鸣与警示。咚(·)… 咚(·)… 咚咚(—)… 缓慢而沉重,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悲伤和……某种无法言喻的、更深层的焦灼?它似乎在传递着比“陷阱”更复杂的讯息,但林晚的意识被药物和剧痛撕扯,如同信号不良的接收器,只能捕捉到一片混沌的痛苦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药物的潮水稍稍退去,林晚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钝痛和虚弱中艰难地浮起。喉咙的异物感和灼痛依旧强烈,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刀片。身体沉重得像是灌满了铅,连动一动手指都耗尽了力气。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以及窗外透进来的、惨白而冰冷的天光。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不是医生护士,而是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一男一女,表情严肃而克制。

“林女士,打扰了。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我姓赵,这位是李警官。”为首的男警官出示了证件,声音低沉平稳,“关于昨晚发生在您家中的中毒案,有些情况需要向您核实。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警察!他们来了!机会!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他们。喉咙的剧痛让她无法发声,她只能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抬起插着留置针的手,指向门口的方向——指向陈锋可能存在的方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急迫、恐惧和无声的控诉:是他!凶手是他!

赵警官和李警官对视了一眼。李警官,那位女警,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林晚眼神和动作里的强烈情绪,她上前一步,声音放得更柔和:“林女士,别急,慢慢来。你想说什么?关于谁?”她似乎有意引导,“是关于…陈锋先生吗?”

林晚的眼睛瞬间睁大,用力地、幅度极小地再次点头!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生理性的痛苦和巨大的冤屈。

“昨晚安保人员冲进书房时,听到你提到‘陈锋’和‘枪’、‘毒’?”赵警官追问,语气依旧沉稳,但目光如炬,紧盯着林晚的反应。

林晚再次点头,每一次点头都牵动着胸腔撕裂般的疼痛,但她坚持着,用眼神传递着“是!就是他!”的讯息。

“但是,”赵警官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审慎,“我们根据现场勘查和初步调查,发现了一些指向性证据。在保姆张春梅(张姨)的房间衣柜深处,我们找到了一个空的蓝色玻璃小瓶,经检验,残留物与你体内毒素成分完全一致。同时,她的个人银行账户,在事发前三天,收到了一笔五十万元的匿名转账,汇款来源正在追查,但初步判断来自海外离岸账户。案发后,张春梅失踪,目前正在全力追捕。另外……”

赵警官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书房露台的落地窗确实是从内部被暴力破坏,有攀爬痕迹,指向外部逃逸。我们在露台下方花丛里发现了一些足迹,但被雨水冲刷得比较模糊。而陈锋先生……”他看了一眼记录本,“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他当时在邻市参加一个重要的商务晚宴,有多位重量级商界人士和酒店工作人员可以作证,晚宴结束后就直接入住了当地酒店,直到凌晨接到安保通知才离开。他的行车记录仪、手机定位数据和酒店监控录像都支持这一点。”

不在场证明!嫁祸张姨!海外转账!完美的脱罪链条!

巨大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林晚!陈锋!他早就布置好了一切!滴水不漏!他算准了时间,远程操控了这场谋杀!而张姨,无论她是知情者还是纯粹的替罪羊,都已经被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林晚的指认,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链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尤其是在她无法清晰说话、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

她徒劳地摇头,泪水汹涌而出,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和痛苦的“嗬嗬”声,身体因为激动和绝望而微微颤抖。她想告诉警察徽章!藏在通风口的徽章!那是顾屿留下的!是关键的证据!可她发不出声音!她的手甚至无法抬起指向病房外,更遑论描述那个隐蔽的通风口位置!

李警官看着林晚痛苦挣扎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但职业素养让她保持了冷静:“林女士,你的情绪我们理解。但现在证据显示,张春梅有重大作案嫌疑。陈锋先生也主动提供了所有他能提供的线索,并表达了对你病情的深切担忧。我们不会放过任何线索,包括你提到的关于陈锋先生的信息,我们也会进行深入核查。但请你务必先保重身体,配合治疗。等你身体允许,能清晰陈述时,我们会再来做详细笔录。”她的语气温和,但话语里的意思却很明确:目前的证据,更指向张姨。

核查?深入核查?在陈锋那铜墙铁壁般的不在场证明和精心布置的伪证面前,核查又能查出什么?林晚感到彻骨的寒冷,比体内的剧毒更甚。她像一个被困在透明玻璃罩里的猎物,看着罩子外的猎人优雅地编织着捕杀她的网,而她连敲打玻璃的力气都没有。

警察离开了,留下的是更深的绝望和无助的冰冷。病房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监护仪无情的“嘀…嘀…”声,像是在为她的处境倒计时。

时间在痛苦和煎熬中缓慢流逝。护士进来换药、记录体征,动作机械而安静。秦雅芝中间进来过一次,眼睛红肿,絮絮叨叨地说着“晚晚你要坚强”、“陈锋在外面守着你很辛苦”、“张姨那个杀千刀的迟早被抓到”之类的话。林晚闭着眼,假装昏睡,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她怕自己一睁眼,那滔天的恨意就会泄露出来,引来陈锋更疯狂的“关照”。

直到深夜。

病房的灯光调到了最暗,只有仪器屏幕发出幽微的光。林晚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却又被心脏持续的钝痛和强烈的危机感折磨得无法安眠。顾屿的心脏依旧在沉重地搏动:咚(·)… 咚(·)… 咚咚(—)… 咚(·)… 节奏似乎比白天更慢,更压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焦躁?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轻微的、几乎被监护仪声音掩盖的“嘶嘶…”声,极其突兀地钻入了林晚的耳朵。

不是空调!不是仪器!那声音……仿佛来自头顶的通风管道!

林晚的神经瞬间绷紧!困意全消!她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心脏(顾屿的心脏)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搏动骤然加快了几分!

咚…咚咚…咚…(紧张…注意…)

那“嘶嘶…”声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像是某种金属摩擦,又像是……某种气体在极其缓慢地、小心地泄漏?

通风管道!

林晚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她想起了被她塞进通风口格栅缝隙里的那枚徽章!陈锋!是他的人?!他们发现了?!他们在清理痕迹?!还是说……

一个更恐怖的念头如同冰锥刺入脑海!

——他们在送“新东西”进来?!

咚!咚!咚!咚!咚!(危险!危险!危险!)

顾屿的心脏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急促而尖锐的警告!那搏动狂乱得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林晚!她试图挣扎,试图按响床头的呼叫铃!但镇静剂的余威和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她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喉咙里的管子更是彻底剥夺了她呼救的能力!

她只能像砧板上的鱼,绝望地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天花板那一片黑暗的通风口格栅,听着那如同毒蛇吐信般、越来越清晰的“嘶嘶…”声,在死寂的病房里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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