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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呼吸声随风散去。
秦岁收回来的手垂放在裙摆间,指腹轻微摩擦的瑟缩。
秦岁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要说的话很多很多,但在触及女孩儿盛满希翼的目光下又一字也无法吐露。
现在的靳朝糟糕透了。
记忆里的女孩仍旧是干净的衣裙,脸上挂着干净安抚的笑容,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眼前,暖黄的路灯自上而下给她渡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熟悉的五官此刻似乎都模糊起来,染上几分年少时稚嫩的色彩。
靳朝…你的耳朵好了吗?
靳朝的声音因为长久不说话而略显的沉闷嘶哑。
秦岁嗯,高三那年有好心人给我捐了买助听器的钱。
她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好心人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情况,又在正好的时间把这笔钱汇到她的银行卡。
更不会知道所谓的好心人就是才到曼市没多久,连自己学费都凑不齐的靳朝是如何一笔又一笔的凑齐了那份昂贵的助听器的价钱。
秦岁有一个不那么美满的家庭。
母亲的早逝让她成为了酒鬼父亲发泄怒气的对象,外婆离世后,她不得不跟随父亲一起生活。
而她以前也是能像正常人一样可以肆意听欢快吵闹的歌曲的,是她畜生不如的父亲让她留下了终身的遗憾。
那段灰暗的时光是靳朝义无反顾推开了紧闭的大门,让人间温暖的阳光洒满孤寂寒冷麻木的世界。
让她摆脱了父亲的控制和伤害。
她记得父亲被公安机关带走的那天是个很好很好的艳阳天,在学校写完作业后,靳朝一如既往陪她走在狭窄的小巷,而尽头是温暖的阳光大道。
围绕在四周的领居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被送进警车的秦万,余光看向她时又会不自觉带上点怜悯和怪异的神情。
她从来没有这么放松开心过。
可靳朝似乎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高兴,他用温热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把她护在自己也不算宽阔的后背。
靳朝秦岁,不要怕。
秦岁仰头去看眼前的靳朝。
他要比一般的高中生要高上些许,身上穿着简单的宽松校服,抿着唇很是严肃。
那是记忆里两人唯一一次亲昵。
秦岁我不怕。
相反,她很开心。
那天温暖的阳光洒满了她的全世界,一些阴冷孤寂尽数被扫除。
可眼泪却来的很快。
秦岁并不想哭,可是在那天那样好的情景下,眼泪如同断了线珍珠。
秦岁靳朝,我没有家了…
准确的说,从外婆走那天她就已经没有家了。
她也曾对自己的父亲抱有过幻想,想着或许有那么一天,他清醒过来或许就认出了她是小岁呢。
〈不确定靳朝离开的具体时间,所以这里私设靳朝离开是高一的下学期。〉
靳朝你有我,我给你一个家。
十七岁的靳朝对秦岁许下诺言。
只可惜诺言还未来得及实现,他就被迫跟着靳强离开南京,甚至连一声告别都来不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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